靜妃因生子有功,皇帝特特將她遷到了這個大一點的宮殿,七皇子殿下還小,需要養在母親的身邊。因而,即使宮殿偏僻了一些,也沒有人敢懷疑靜妃的聖寵,繼而對她有所薄待。
雲婧同宮女撐著傘到了玉安宮,靜妃的大宮女卻不在宮室裏,從門房中迎了出來,看到雲婧,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妒嫉,隨即很快掩飾下來,笑著道:“雪妃娘娘,我們娘娘在裏麵已經候您多時了。”
她叫住雲婧的宮女:“跟我來吧,我剛剛在炭盆裏臥了兩個栗子,現在肯定烤熟了。”
靜妃不喜歡人多,每次雲婧來找她的時候,總喜歡讓她一個人進去。
雲婧便衝宮女點了點頭:“你去吧。”
風雪將宮女們的嬉笑聲隔開而去,雲婧神色複雜地看了一下“玉安宮”那三個字,方慢慢地提步上了台階。
她的頭又像之前在雲家那樣微微地低了下來,輕輕推開半掩著的宮門,寂靜的宮室裏,門無聲地滑開。
雪下得大,天卻是昏暗的,讓雲婧想起在同樣昏暗的那個白天,靜妃溫婉地笑著:“你剛剛入宮,肯定什麼都不懂,男人嘛,都是那麼回事,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雲婧還記得自己羞澀地問:“娘娘,怎麼忍?聽說會很痛的。”
靜妃拉著她的手,神秘地將她帶到一個架子前麵,拿出一個瓷瓶來:“你要是害怕的話,那瓷瓶裏有點藥,你晚上的時候偷偷抹一點在這裏。”
她曖昧地指了指那個不好說出口的地方:“這樣就不會痛了。”
是的,她沒有騙自己,是不會痛了……
雲婧閉了一下眼睛,推開裏麵的宮室,風雪猛地怒號起來。
半聲尖叫頓時衝口而出!
在宮室外麵烤栗子的宮女疑惑地偏了偏頭:“姐姐,你可有聽到有人尖叫的聲音?”
靜妃的宮女若無其事的笑道:“哪有什麼聲音?你聽錯了吧?是風在刮著窗子的聲音吧?”
那宮女又側耳聽了片刻,現在又什麼聲音都沒有傳出來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或許是我聽錯了吧。”
紅紅的火堆裏發去“啪”的一聲爆響。
烤栗子的宮女欣喜地叫道:“哎呀,栗子熟了,可真香呢!”
而數步之隔,雲婧的身子抖成了一片樹葉,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一臉。
捂著她嘴的那個男人將手指輕輕地豎在唇邊,帶著笑“噓”了一聲:“別叫啊,叫的話,你這麼漂亮的眼睛可就再也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雲婧的腦子裏早就亂成了一團,這裏本不該出現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憑什麼是他,憑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
靜妃笑吟吟地挽著男人的手,那種兩人無間的親密令她簡直想要嘔吐:“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你也好意思嚇唬,放心吧,她很乖的。哦,對了,柔妹妹,你應該知道,這裏這麼偏僻,你叫了也沒什麼用吧?”
她話裏那危險的信號令雲婧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默默地流著眼淚,那男人鄙視道:“這點膽量,還沒有她姐姐的一成,可真辜負了她這絕世的美貌。”
姐姐?
雲婧直覺那男人話裏的“姐姐”必不是指的那個靠著婆家頤指氣使的異母姐姐,而是,另外一個她早該忘記,卻記得越來越牢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