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被金珠的“自由奔放”嚇了一大跳,不過,她能這麼奔放,從某種程度上也說明,她日子過得不錯,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表達感情。
她摸了摸金珠軟塌塌的肉,笑道:“你看你這一身的肉,快把我壓死了,你還不起來嗎?”
金珠臉“騰”地一下紅了,低聲罵了一句“死鬼”,悻悻地站起來道:“小姐,我是真的想你,隻不過,我家那口子整天逼著我吃吃吃,才吃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那都怪他!哎呀,對了,小姐,我沒有征得您的同意就成婚了,您不會怪我吧?”
雲萱早就看見她挽起的婦人頭,想來也知道,她到底嫁給了誰,便笑道:“看來張鐸待你不錯。”
金珠張大嘴:“您知道我相公姓張?”
雲萱笑而不答,換了個話題:“是誰把你帶到這兒來的?”
金珠頭一扭:“是他。”
外麵停著一輛馬車,坐在車轅上的人正回頭看她。雲萱一下就認出來這人了:這人身材瘦小,一臉的傻氣,不是當時在江南的時候她還捉過他嗎?怎麼他還在趕馬車?
黑甲把腦袋一伸又縮了回去,費勁地想:來時黑乙非擠了別人讓我來駕車,說是讓我在未來主母麵前露個臉,好讓她記住,哪天等時候到了再回黑衛裏來,剛剛已經露了一麵了,主母總該記住我了吧?
看來,金珠是慕昱清送來給雲萱處理雜務的。
果然沒過片刻,金珠又抹上了眼淚:“這可真是太好了,原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小姐,真沒想到,奴婢還有看到小姐成婚的那一天,夫人,您在天有您,可高興嗎?”
雲萱真沒想到,金珠隻是成了個婚,羅嗦程度卻成倍增加,好在有了她的幫忙,事情很快便條順縷析,井井有條了。
雲萱本來是要忙著成婚的事,但金珠一來,她反而閑了下來,但鄭氏也沒有閑多久,她把顧媽媽又請了過來,說是要幫她保養一二,免得到了成婚時還是個毛毛燥燥的姑娘樣。
雲萱這才知道,當年白行立能夠請到顧媽媽,還是靠的鄭氏這邊的關係。像顧媽媽這樣要身份有身份,要資曆有資曆的積年老嬤嬤本來就是世家大族爭相聘請的所在,而雲萱還不識好人心,天天隻會變著法子地想著怎麼去逃課,基本沒有聽過幾節。
難得顧媽媽並不嫌棄她這個不受教的姑娘,帶著據說是宮裏的秘方,每天往雲萱的澡水裏麵加些香料,藥材,不厭其煩地告訴她,該怎麼保養身體。
鄭氏的小宅子裏忙碌中透著悠閑,而鄭王府中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木先生,你進府多年,我們一直君臣相和,即使我們有些觀點不能統一,我一直認為,你不會為了堅持你的信仰而不顧我一個主君的安危,我倒沒想到,你膽子居然大到這個程度,是真以為我不會製你的罪嗎?”
即使雙臂被鎖鏈吊起,木朋的臉上仍掛著那不變的,溫然的笑意:“不,王爺,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事實上,這世上若說有人比王爺更了解王爺,那一定非我莫屬。”
慕昱清不理他亂七八糟的說辭,眼前的這個人有多善於蠱惑人心,他已經十分了解,他直指最核心的問題:“既如此,那你為何要阻下雲家的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