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這話剛一問出口,那兩人先就紅了臉,那白衣人臉色雖然難看,居然忍住了沒有動手:“是在下的不是,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雲萱狐疑地看著他:這人看著像是有幾分誠意,可誰知道背地裏又會是怎樣一副模樣?她可不敢輕易就信了他!
她原本說這話也隻是想激怒他們,看看能不能從這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身上找到更多的破綻罷了。
雲萱想了想,冷笑一聲:“負責?你剛剛給我把了脈,想必也清楚得很,我性命無多,隻要拖過一年,我必死無疑,你要怎麼負責?”
看那人又一次梗中,雲萱心中大爽的同時也生出了幾分悲涼:這人遲遲不表態,要麼是她的病極為難治,讓他十分為難,要麼,就是他還有其他的算計。
這兩者於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心頭千萬般猜想,卻不露端的,隻作出一副冷笑的模樣抱著胸看他。她沒看到,連跟她站在一起的豹子竟也人立而起,作出了與她一模一樣的動作。
雲萱冷冷看他,不再多作口舌,轉身即走。
早在剛剛穿衣服時,她便明白了柳老禦醫的意思:這老頭遲遲不跟她說明要來做什麼,隻怕他原本就存了這樣的心思。想讓她想辦法脫光,好賴到這師兄妹其中一人的身上,也不知豹子是怎麼領會到了柳老禦醫的心思,竟讓它把這老頭沒辦成的事給辦成了!
如果能通過這樣的法子達成所願,雲萱一點也不在意過程如何,但明顯是現在事有為難。她雖然怕死,也不至於為了活命去無所不用其極,20歲是活,80歲也是活,當生縱情生,當死無憾而死即可。她願意為了一線生機而努力,但事有不成,也不必太過執著,反而更加著相。
雲萱一念想通,頓覺困擾在心頭諸多時日的悶堵一掃而空,望著漸漸泛白的天際,心中豪情頓生。
她轉頭對那兄妹二人抱了抱拳:“相逢便是有緣,在下也不為難二位,這就告辭了。”
豹子急得“吱吱”叫了兩聲,轉頭要來咬她的褲腿,顯然是不想走。
雲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一下便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不想讓這個機會白白錯過,它在為自己著急。
雲萱笑著對它搖了搖頭,輕巧地閃開它的嘴:“你不走我可要走了,你跟不跟來?”
她問完這句話,不再看這小小的白球一眼,真的大踏步朝山下走去。
豹子一呆,看了看那仿佛成了木塑泥雕的師兄妹一眼,極為人性化的小眼睛裏閃過焦急無奈,尾巴一甩,竟真的跟上了雲萱。
雲萱隻覺肩頭一沉,轉頭對上豹子的屁股,知道這小家夥是生氣了,她也不像平常那樣安慰她,微微一笑,迎著日出的光輝,朝山下走去。
“且慢!”清脆的女聲從後傳來。
雲萱走了幾次都沒走成,難免有些不耐煩了:“怎麼?還要我還你們的貂兒嗎?”
那姑娘柳眉微擰,搖了搖頭,眼中困惑:“這位姑娘,我們可是在哪裏見過?”
完了,雲萱心裏一咯噔:這姑娘眼睛不會這麼毒,認出了自己就是害她任務失敗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