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不能肯定那人是不是那個有個遠房侄子的盧鹽官吧?”張鐸聲音裏有些猶豫,神色卻凶悍起來。
盡管他極力想瞞住雲萱,但怎麼可能瞞得住她這種察顏觀色的老手?雲萱不動聲色道:“這怕什麼,禦史中丞的家還不好打聽?我們這就去他家附近看看,若是那人的話,就手把他做了!”
張鐸嚇了一跳:“表弟,這是我的事,你插什麼手?”
雲萱假作不快:“表哥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之前打探消息的時候,你怎麼沒說這是你一個人的事,讓我不要管?現在我半隻腳都陷了進來,你再跟我說,這不是晚了嗎?”
張鐸張口結舌:他哪知道自己這個表弟這麼能幹,隻是隨口敷衍的他,讓他幫著打聽消息,哪裏曉得這才幾天,他連人家姓甚名誰,現在在幹啥都打聽出來,隻等著殺上門去了。
張鐸訥訥半天:“不行。”
雲萱冷笑一聲,作勢起身:“那好,我阻止不住你報仇,但我這就回去稟明王爺,以免惹禍上身!”
依雲萱說的,她要是真稟明了王爺,那是借著王府的便利打探消息,是吃裏扒外,是不忠心為主,還有活路在?!
張鐸不敢不信,他連忙擋在雲萱身前,歎氣道:“表弟你這是何苦,非要同我淌這渾水?”
雲萱難過道:“自你走後,舅舅舅母孤苦得很,想你想得心肝都要糅碎了,二老平時待我這樣好,我不能看你找回來了,卻還要奔著死路去,我得去看著你。”
張鐸臉一綠:“你不會是嫌我手腳不幹淨吧?”
雲萱想想王老四的性格,愣愣地點了點頭:“就是。”想想補充一句:“反正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坐在這兒不走了!”
張鐸傻眼,他自從得知這消息後早就心火如沸,隻等著把雲萱支開,他好快些行動,雲萱這路一堵,他還真就沒了法子,幾次想抬手打她,被她警惕地閃開:“表哥,你不會是想把我打暈了自己去吧?”
張鐸氣結:要不是還能從之前的動作中認出一些,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這個表弟被人調包了!
日頭漸漸下沉,雲萱心裏其實也在著急,她時間更加不多:如果張鐸一直跟她行拖刀計的話,不用拖上幾天,等白行立回來後,她就徹底會沒有辦法。
“對了,我們王府裏到了戌時就要關門,如果徹夜不歸的話,那就要扒褲子打板子的。”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
這卻成了壓垮張鐸的最後一根稻草:總不好這個表弟是來幫自己的,他還得白挨一頓打吧?
他隻好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了。”反正戌時也快到,他馬上就得滾蛋了。
雲萱立刻就咧嘴笑了:“那好吧,表哥,咱快走。”
“等等。”張鐸叫住了她:“你不是說戌時你們王府要關門嗎?”
“是啊。”雲萱的眼神特別純潔無暇:“我今天休沐,可以明天午時前歸家的,對了,表哥,今晚回來後你的床鋪借我用用。”
張鐸瞪著她像看見一隻鬼似的。
雲萱心裏得意一笑:小樣兒,跟我鬥,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