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撅撅嘴巴，有點不服氣地小聲辯道：“你幹嘛要這麼說？”
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慕昱清原本是憑著對她的了解隨意一猜，沒想到還真的猜對了，頓時緊張不已：“你又要做什麼？”
雲萱心虛地垂下臉，但轉臉一想，她又不是做什麼高難度的事，幹嘛還要那麼心虛？
她抬起眼睛，氣哼哼地道：“沒什麼，現在你們爭我的焦點就在於我是個大活人，若我死了——”
“你胡說什麼？！”慕昱清驚怒交加地打斷了她的話。
雲萱張著嘴巴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反應這麼過度，忙解釋道：“我不是真的要去死！”
“不行！”慕昱清這回連聽也不肯聽了。
雲萱一嘴的話堵在嗓子眼裏，急得叫道：“你聽我說，真不是那樣的！”
“不行，別說了！”
“哎，你倒是聽我說啊！”
“不行！”
……
慕昱清像是隻會說這兩個字一樣，隻要一開口，也不管雲萱要說什麼，他就直接一個“不行”砸過來。
雲萱惱恨不已，偏偏自己這個聲音的音量還壓不過他，氣得一把抓住他的手咬下去！
慕昱清吃痛：“你幹什麼？！”
雲萱放下他的手，氣哼哼道：“有什麼話，你聽我說完再反對好不好？你一口一個‘不行’的，是要憋死我嗎？”
她也不管慕昱汪膽什麼表情，“噗啦啦”把所有要說的話全倒了出來：“我是說，我正好計劃要去殺一個人，我殺完人之後直接假死，換回我本來的臉，這不是很完美嗎？”
慕昱清聽她說“殺人”說得那樣平靜，有些不大自在：“你要殺誰。”
雲萱對他沒什麼可瞞的，直言道：“就是張鐸的仇人哪。”
慕昱清立時不自在了：“你要去殺他的仇人？幹什麼？他給你付了報酬嗎？”
雲萱道：“那倒不是。”她把張鐸與人結仇的事跟慕昱清簡單講了講。
本來，這是對方的秘密，她不能說，但雲萱知道，慕昱清這人有喜歡跟蹤人的毛病。她什麼也不說，到時候引來他的誤會和擔心反為不美，而且雲萱有預感，他並不是一個太過於規矩的人。
慕昱清聽了，果然沒有教育她“殺人不對”，而是問道：“你要殺誰？”
雲萱道：“禦史副中丞盧臨的侄兒盧先令。”
這個人之前在江南道當鹽官，估計是這些年錢撈得差不多了，便想著要往上走一走，去年到京城裏謀官，就謀到了這個正四品大員的位置。
這個位置職司不高，但掌握著筆杆子和手下一批禦史，沒有什麼權力，單隻一項可以“風聞參奏”便十分厲害。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在哪裏聽到了一點風吹草動，便可以連查證都不做，就直接向皇帝寫奏折打小報告，是一個十分惹人討厭和忌憚的位置。
但是這位置十分清貴，一般人還謀不到。看來，這盧臨不光手裏有些錢，說不定還有些門道，才能撈完錢之後還完美地退身，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位置養老。
雲萱見慕昱清一時沒有說話，推了推他：“怎麼？你有意見嗎？”
慕昱清點了點頭：“沒錯，別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