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佩兒叫的不是別人,正是趁著中午人少在撒掃的雲萱。
郭佩兒神色狐疑:她天姿聰穎,記性極佳,隻要見過的人總會認得。
她剛剛叫住雲萱,就是看著她長得十分像一個人,那個人,她扒皮抽骨都記得!
那人轉身過來,入目卻是一個麵目普通的小廝。
郭佩兒頓時失去了興致,揮揮鞭子:“你走吧。”
原本雲萱就此退下也就沒了別的事,但偏偏此時郭佩兒身邊的丫鬟道:“小姐,就我們兩個出去隻怕夫人回來了又要說,不如我們叫兩個人跟著吧。”
郭佩兒原本要反對,但想起這些天來謀劃的事情,不好總跟父母對著來,便點了點頭:“就他們兩個吧。”
她紅色的鞭稍一個指著的是馮老三,一個正是都快溜出外門的雲萱。
侯府裏的男主子們自然有各人的貼身小廝,但郭佩兒隻是個女孩子,哪有這麼多人手給她配置?
郭佩兒每次出門都是從門房裏隨便調撥的人手,馮老三對她的行事路數習慣了,也沒覺得奇怪,隻是看雲萱愣著,以為她是嚇到了,忙喝了一句:“喂,王老四,你傻了,還不快跟上?”
雲萱一看這大小姐,就知道她出門肯定沒好事。
她的脾氣在侯府裏就暴躁,等出了門就是收一二也好不到哪裏去,搞不好自己就得充當狗腿子給她打來打去。
但大小姐都點到頭上去了,除非不想在這兒混下去了,否則肯定是要走這一遭的。
馮老三十分乖覺,搶先給郭佩兒做了人凳踩上馬車。那丫鬟像是賞叫花子似的,給馮老三扔了一分銀子,馮老三眉開眼笑。
雲萱十分不適:她之前出任務給人當保鏢當保姆都好,可別人起碼都是把她當成一個獨立的人在尊重,哪像現在之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一樣,奴仆們不光主子不把他們當人看,當時間久了,連自己都不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
雲萱不高興,臉上就帶了一分,馮老三自覺這段時間跟她關係不錯,落在馬車後麵小聲道:“這好事你別怪哥哥不帶著你,隻是這人凳有人凳的做法,你要是沒練過,大小姐一腳踩上去,你就得趴在地上,你摔了不要緊,要是大小姐摔了,咱倆都得不了好。”
雲萱聽著這奴相的話更不舒服,沒搭理馮老三,邊跟著馬車小跑,邊記著路上的地形。
她一直沒在上京城裏好好逛過,這一塊兒全是賣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的,一看就是富人消費區,她更不可能來過這裏,此時便十分好奇。
正好現在是中午最熱的時候,街上沒什麼人,車夫把馬也趕得不快,估計是怕馬跑快了也要中暑。
馮老三兩個跟在後頭便輕鬆很多,雲萱跑著跑著,對麵突然也來了一輛馬車,那馬車車速有些快,永寧侯的車夫眼看著馬要撞上來了,嚇得高聲叫了一聲:“快停啊!”他同時勒著自己的馬,好盡量讓兩匹馬不撞著。
還好兩方的馬車車夫技術都不差,馬匹連聲嘶鳴著在最後的時刻停了下來。
雲萱看著都提心吊膽的,見到車子停穩,也不由得為他們舒了好大一口氣。
郭佩兒這幾天本就心情不好,馬車還沒停穩,她先跳了下來:“哪家的馬這麼不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