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長的聲音似近似遠地傳過來,雲萱隔著,總聽不出幾分真,她悵然地笑了一聲:“也好。”
而金陵城另一個地方,慕昱清上了馬車,冷冷盯著扇嫵的手,扇嫵的手一縮,咬了咬唇,還是不甘心:“主上……”
“做好你的本分。”慕昱清冷冷道。
這個女人出人很聰明,可往往就是越聰明的人越容易做出蠢事。
他也不去探詢她發覺了什麼,隻要她能管住嘴巴,不多問,願意做事,就是一個好的下屬。
馬車轆轆地行過青石板鋪成的路,在一處不打眼的宅子前停下,跟門房短暫地交流了一會兒之後,又不停地駛入了房中,最終有人撩起了車簾:“主上,到地方了。”
車外打簾子的人眼神掠過車中的人,在扇嫵的臉上多盯了兩眼,原本清甜的聲音中帶出了幾分蜜意:“原來是扇嫵姑娘來了,那奴婢這就去再收拾一個屋子出來。”
這是明晃晃的在打臉,她一個靠媚惑男人為生的女人,在跟了慕昱清這幾年裏不止沒有挨過他的身子,這事連對方的丫鬟都知道,都敢拿出來嘲笑她!
扇嫵盯著對方揶揄的眼神,緊緊握住了拳頭,臉上笑得媚態橫生:“那就勞煩撫琴姑娘了。”你再忙,再在王爺麵前有臉麵又怎麼樣?不過是個丫鬟!
對兩個女人的暗潮洶湧,慕昱清沒有多看一眼,清冷地看著撫琴:“你安排吧。”
慕昱清一走,撫琴立刻就直起了身子,傲慢地走在扇嫵的前麵:“扇嫵姑娘跟我來吧。”
扇嫵嬌聲一笑:“姑娘急什麼,我還得去王爺房裏伺候呢。”
她故意說得曖昧些,原是想引得撫琴的嫉妒,沒想到,這一回,她不屑地看了扇嫵一眼,明晃晃道:“伺候?姑娘別說得這麼大喇喇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咱們王爺把你怎麼樣了。”
扇嫵以為撫琴落了套,故意笑道:“怎麼?你看得再不順眼,王爺也不會叫你伺候他!”
撫琴輕聲一笑,突然神色寞落了很多:“你就得意吧,反正,你再得意,王爺的心上人也不會是你。”
“怎麼?王爺有心上人了?”扇嫵何等聰明?一聽便明白了撫琴的言下之意,追問道:“是誰?”
撫琴輕蔑地看她一眼,扭身走了。
扇嫵咬咬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終於追了上去。
而此刻的京師當中,那位全帝國最至高無上的君王一個人坐在陰森森的宮殿中對著那把金色的椅子傾吐心事:“她完得成任務嗎?姬家的武士可不好對付,她一個連衛兵的訓練都沒有做過多久的小丫頭要怎麼完成任務?什麼?你說我是想讓她死在那裏?哈!你沒說錯,我是想讓她死在那裏!!要不是答應了……要不是答應了白家人,我怎麼會容她,容她的後人好好活著?!她應該感激朕的不殺之恩!小二?小二算什麼?朕是他的父親,他就該聽朕的!不聽?朕,朕——”
大政殿外麵,吳春一個人縮在黑暗當中,周圍的人早就被他遣得遠遠的,這位君王總會在某一天的時候想多一個人獨處,如果他的秘密被人不小心聽了去,等待那人的,必將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