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摸不著頭腦,隻有接著老老實實地道:“臣下白軒,是金吾衛西埔門小校,今天臣下當值的時候,益陽公主派人說她宮中丟失了財物,是臣下麾下人偷的。”
“什麼你的麾下?明明就是你!”益陽怒道。
鳳啟帝突然笑了起來:他還記得白家那丫頭出嫁時,那幾乎陪嫁了半城的嫁妝,那丫頭又把嫁妝留給了她的女兒,說這丫頭會眼皮子淺到把手伸到宮裏來,他頭一個不信!
隻是益陽為何這麼篤定是她拿了錢,這裏頭的事才有些值得琢磨。
雲萱眼風都不給益陽一個,平平穩穩地繼續道:“公主請容下官將此事講完。後來臣下命兵士當眾解甲自檢,結果臣下的下屬當中並沒有人偷盜。後來公主的宮女又將此事指向了唯一一個沒有脫衣的下官,說東西必然在下官身上,要逼著下官也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樣,脫衣自檢。”
益陽聽著,這奸詐的小賊似乎還真的是不偏不倚地把事情都說了出來,雖不爽她說話的口氣,卻也沒有再執意相爭。
她一心盯著雲萱,卻沒有發現,她上方的君父聽了雲萱的話,麵上已經是山雨欲來。他問益陽:“益陽,他說的可是實情?”
益陽點點頭,不甘地補充了一句:“父皇,兒臣這裏是因為她實在過份!”
鳳啟帝又將目光轉到了雪妃身上,更為和藹:“愛妃,你是怎麼卷進去的?”
雪妃理直氣壯道:“皇上,妾是看見益陽一個小姑娘家被一群大男人圍著欺負,妾實在是不忿,才出頭為女兒說話的。”
隻有福怡,看著這個樣子的鳳啟帝,臉色都嚇得變了,見皇帝沒有問她,還是急著出頭為雲萱辯了一句:“父皇,白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你信我。對了,還有雪妃娘娘好凶,她叫她的兩個奴婢捉住了白大哥,要當眾剝她衣服檢查。娘娘你太過分了!”
小姑娘說到最後,越說越覺得有理,激動了起來,也不管“可怕”的皇帝了,對雪妃道:“娘娘,你要是懷疑了白大哥偷竊,你隻管去請白大哥的上司作主,請父皇作主,你幹嘛要剝她的衣服?!”
這一回,連雲萱都忍不住看福怡了:看不出來,這個膽子這麼小的小丫頭居然發著抖,把雪妃犯的錯誤說得頭頭是道,她真的是小兔子一樣的福怡嗎?
福怡突然被這麼多人看著,卻不知所措起來:“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我有說錯什麼嗎?”
雪妃氣得胸脯劇烈起伏,那目光活似要把福怡給生吃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她這麼做,隻是想借著這小侍衛立威罷了!原本她想在鳳啟帝麵前含糊著過去,鳳啟帝每次也很吃她這一套。
可今天,她的問題被福怡點了出來,鳳啟帝就是想給她一個機會,也沒辦法繞過她犯的樁樁件件的錯!這小丫頭,把她坑慘了!
福怡像是被雪妃凶狠的嚇到,把身子一個勁地往雲萱背後藏,一邊還怯怯地去看鳳啟帝。
雪妃想開口為自己申辯兩句,益陽卻愣住了:沒想到還沒開戰,是福怡先把她的底揭了!
這仗,還怎麼打下去?
而禦案後麵,鳳啟帝的聲音平靜得讓她想要戰栗:“雪妃,福怡說的,可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