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裏,王越麵色冷淡,看不出在想什麼,周開的嘴撇了一下,遊甲咧開嘴似乎想笑。
他們,難道以為自己是要去告狀?
雲萱笑得更為和藹,話頭一轉:“據說,我們金吾衛是全大鳳國待遇最高,夥食最好的軍隊配給,就連這樣你們都吃得腸胃不適,那讓你們去邊防,去戰場,恐怕還沒上戰場,憑著你們這樣嬌貴的腸胃也要先被自己給自己撂趴下吧?”
軍人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是被人罵“慫貨”。
雲萱這話幾乎就是在明著諷刺他們是“慫貨”,三個隊正還好,勉強控製得住底下的情緒,而他們身後率的那些營兵們已經開始不滿地竊竊私語,雲萱還聽到有人用她聽得見的聲音罵:“娘們嘰嘰的東西也好意思說別人差。”
除了後來跟著隊正來的人,前麵見識過雲萱凶殘程度的兵士全都不敢搭話。
雲萱知道他們都不服氣自己這個又瘦又小的小白臉來統治他們,她也不想一個個地打過去,落個“暴力小校”的名聲。
她雖然相對其他人比較好鬥,可“鬥”也要鬥得有價值,今天該打的那一架已經打了,老是打人,而且打比自己弱太多的人沒什麼意思。
雲萱隻當作沒有聽見:“為了你們著想,本官決定,跟掌管膳食的阮大師父提個建議,說你們覺得他做的飯菜太難吃,有問題,害得你們集體跑肚拉稀,讓他好好做飯,你們說,這個建議怎麼樣?”
不怎麼樣!
所有人的眼睛裏全都透著這樣的無聲請求,不管在哪裏,掌管了廚房的人那必是掌管了真理,尤其是廚房大管事阮大師父生平最是得意他那一手好廚藝,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一幫人拿著他的廚藝作幌子去整治新到任的小校,他不把他們給生撕了才是!
所有人看著雲萱,現在都不敢把她當成純白無瑕的小兔子了,她剛剛使的這一招要真被用上了,絕對的殺人不見血啊!
阮大師父絕對每天敢把最難吃的食物盛給他們,讓他們還不得不吃下去。
遊甲咧了咧嘴,賠笑道:“大人,卑職們都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湊巧,湊巧罷了。”
“湊巧啊?”雲萱意味深長地笑了:“那可真叫巧,三個小隊的人病了一半,往輕了說,這是食物不潔,往重了說,那是謀害將官性命呢,本官隻是找阮大師父提個建議,已經是夠寬待於他了。”
遊甲目瞪口呆:這位白小校他是認真的還是在說反話啊?難道剛剛他不明白,自己那些人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這樣的智商,還想領導他們這個小隊,遊甲都有點可憐他了。
雲萱看著遊甲的眼睛,發現他居然真情實感地在可憐自己,覺得這人還真有點意思,憋住笑意,道:“嗯,今天主要是認個熟臉,沒別的事,就散了吧。”
她轉身往膳營那邊走去,看來真是認真要找阮大師父去“溝通溝通”,周開第二個叫住了她,這壯漢長得挺憨厚,搓著巴掌衝雲萱賠笑:“大人,其實咱們剛剛都跟您鬧著玩的,我們沒吃壞肚子。”
“是嗎?”雲萱還是那副和氣的笑臉,在周開連連點頭確認後,她猛地拉下臉來:“你們鬧著玩,本官可沒跟你們鬧著玩,軍營裏,隻要本官還穿著這身衣裳,本官說出的話就是軍令!還是說,你們敢藐視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