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就是這個時候進的門,一進門便拱手衝主座上的白軒笑道:“秦某人正在隔壁喝酒,正在想,到底是哪一路的好漢這樣勇猛,卻沒想到看到了白兄弟。”
雲萱一聽,便知他不想暴露身份,也不多那個事,拱了拱手笑道:“我們一群粗人無狀,叫秦大哥看了笑話。”
秦王笑道:“哪裏哪裏,各位都是好漢子,秦某人羨慕還來不及,怎麼會笑話?”
他看了下那人,眼神裏明明不帶著什麼意思,卻叫那人朝後退了一步,讓出位置。
雲萱吸了口氣,隻好道:“秦大哥既然來了,不如我們大家同坐,一起吃酒也熱鬧。”
秦王正有此意,笑道:“那是在下沾了白兄弟的光。”他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坐下來,找店家要來幹淨的碗筷,給自己斟酒了一杯酒,舉杯向雲萱道:“我知道白兄弟不能喝酒,我幹了,你隨意,賀你升遷之喜。”
秦王一個外人對雲萱這樣的小怪癖都能容忍,相比起來,他們這些所謂的袍澤可對這位新起來的小校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那些人今天要灌雲萱的酒,倒不是出於妒忌,隻是想抻抻她有多少斤兩,畢竟,她一升就是小校,比起從那些從隊尉做起來的人來說,多少算是空降,他們服不服是一回事,可得弄清楚她有多少能力。
畢竟他們是在金吾衛,看著沒有邊防軍打的仗多,一出事,哪一樁不是要命的?這小校年紀看著就小,雖然他立的是奇功,但奇功又不能當飯吃,萬一這位新晉的林小校能力不足,害的可是他們一個團體的人。
在軍隊中,他們一向喜歡從酒桌裏觀察每個人的德行,為人。
秦王這一下,算是半解了雲萱的圍,雲萱感激地舉起杯子:“我隻好以茶代酒,謝謝秦大哥和各位同仁的體恤了。”
有了這個插曲,宴席總算又熱鬧了起來。
酒宴散盡,一行人各回各家,雲萱拖著疲憊的身子鑽進自己家的馬車,對秦王含笑揮手:“秦大哥,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要不是他為他在前麵擋著,到後來那些人完全喝瘋了的狀態,她還真有可能被那些人再灌一輪。
經過這一次,雲萱可算是怕了,她決定,以後就算是遇上天大的好事,哪怕是要出錢請他們喝酒,她也絕對是席到人不到,這些該死的兵痞子實在讓人防不甚防!
快速地洗去一身的酒氣,雲萱迫不及待地鑽上了床,這一天訓練不是最累的,最累的反而是那些人際交往,躺在床上,她長出一口氣:她的職位雖然封了,可能帶多少人,去幹什麼事,上麵還沒有交代下來。
江卓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想必,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們也有些棘手。
雲萱想完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正準備沉入夢鄉,一道黑影悄悄地站在了床前。
這幾天,他的氣息雲萱都熟悉了起來,她頭也不回:“新打了被子在榻上,真是,今天銀寶一直問我,為什麼天快暖和了還要加厚被子,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這世上還有自己家不愛睡,偏愛睡別人家的人。”
“哼!”那人卻沒有像平常一樣直接躺上床,而是極為不悅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