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裏,隻將自己當成了一個不會言不會動的鋸嘴葫蘆。
但皇帝不會放過吳春,他將深沉的目光投向了他:“朕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吳春心裏發苦,賠著笑道:“聖上英明神武,想來此事聖上已有判斷,奴才蠢鈍,琢磨不出聖上的聖意。”
皇帝輕聲哼了一聲:“蠢鈍?你啊,這些年在朕身邊,膽子越發的小了,還不如前些年還能從裏嘴裏掏出一兩句實話。你說吧,朕也隻是隨便聊聊。”
吳春都想給這位陛下跪下了:他想隨便聊聊,自己不能不當真啊!這位陛下這些年威信日盛,輕易間根本不會為他們所左右,而且當皇帝長了,殺得人也就越多,心性便越冷硬,萬一今天他一個答不好,這麼多年的老臉丟光還好說,問題是,性命將會不保!
但皇帝都問到臉上來了,吳春不敢不答,他急迫間想到了一個主意:“如果陛下心有疑慮的話,不如試上鄭王殿下一試,如何?”
“喔?怎麼試?”鳳啟帝還真聽進去了,不由問道。
吳春卻不敢再說:“奴才這腦子還是笨了些,奴才想不出來。”
雲家大宅,也有人為雲萱操碎了心:“這死丫頭跑到哪裏去了?年都快過了,也不見回來。那個地方裏打聽不出來消息,她也不知道回來傳個信,把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太不放在眼裏了!”
雲琚一直是個翩翩佳公子,這時好脾氣氣的人發了大火,下人們噤若寒蟬,半晌,還是筆硯壯著膽子上去勸了一聲:“大少爺,大小姐做事一向自有分寸,她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飯菜快涼了,您還是先用點飯再想主意吧。”
雲琚卻推開他,搖著輪椅往外走:“不行了,我哪裏吃得下?我得出去一趟。”
筆硯大驚:“大少爺,您現在這個樣子能往哪去啊?再說,大小姐的那去處是不讓人打聽消息的,萬一您四處去打聽,正好犯了旁人的忌諱惹事了怎麼辦?”
筆硯是雲琚的心腹,他自然也清楚雲萱的去向,知道事關重大,他隻能苦勸,好讓雲琚冷靜一下。
雲琚還真實他勸得神情鬆動了一下,但想了一想,又想出一個主意:“我去找找老師看,他必然有門路幫著我打聽。”
筆硯又喜又憂:“大少爺,您想通了?要去見周大儒了嗎?”
雲琚神色更為鬱鬱:“我在這個時候上門,隻怕老師要把我打出去的。畢竟,那個時候,我也太過荒唐。”
筆硯隻要雲琚願意走出那一步,隻覺神朗氣清,不說他隻是出門拜訪個老師,便是再做得過分一些,他也隻有歡喜的份:一個大男人,整天呆在家裏不出門肯定是會呆廢的。
筆硯生怕雲琚隻是一時衝動,等冷靜下來又不去了,急忙去張羅起來:“不會的不會的,您是周大儒的得意弟子,他打誰也打不到你頭上來,隻是,大少爺您要去拜訪老師,恐怕不好空手去,我這就準備些禮物,您帶著一起去吧。”
而此時的雲萱還沒有想到,雲琚他還是有些門路能夠找到她的,她正在跟慕昱清鬥法:“我不做了!要做你自己去做!”
慕昱清垂下眼睫,默默地站起身,明明腰板挺直,雲萱就是從裏麵覺出了一絲委屈。
怎麼,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一點點心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