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清這才想起有個問題忘了問:“這裏是哪裏?我昏了多長時間?”
他一問,雲萱也想起了最要緊的問題:“這裏是我家,你昏了有一夜。對了,你準備在我這裏待到什麼時候?”她可不信,像他這樣的人沒有心腹來處置這些突發事宜,以前她出任務時總會有一個人負責接應。
話一出口,立時她便感到了這話說得不大對,連忙補救:“我是說,我這裏人多嘴雜——”
慕昱清抬手止住她:“我明白,你這裏不方便養傷,”他原本想說,“我今天就走”,可這姑娘垂著頭,一束頭發隨著她的微微擺動飄來蕩去,他眸色漸深,話頭一下被蕩了回去,聲音突然低了很多:“我——”
他聲音太低了,雲萱側頭去聽,這男人長長的一個“我”字之後,半晌沒有下文,她忍不住回頭,卻見他的目光正凝在自己的身上,見她轉頭,像是突然間才醒過神來:“我這一身傷不好挪動,隻怕還得在這裏多待幾天。”
雲萱想了想,慶幸她跟江成說回家時辰時留的有餘地,慕昱清的話也是實情,她沒有多想:“那好吧,隻是這幾天要委屈你待在地下室裏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問過慕昱清怎麼會這樣奇怪地出現在她麵前。連同他有可能帶來的危險一樣,雲萱都像是忘記了似的。
交代完這句話,雲萱扭身出了地窖。
天色開始發藍,雲萱在廚房裏燒了一鍋水。前些日子她被“連慕昱清都會燒火”這個事實刺激了,仗著雲家沒人敢管她,沒事的時候跟著廚房學了幾回。想不到還沒給自己做過一次飯,反而先伺候上他了。
不過,也幸好她及時學會了,否則他們兩個現在連口熱水都喝不到。
水燒完了,雲萱開始熬藥,又煮了一鍋粥。她就著熱水在廚房洗頭發,等到一頭長發洗完時,粥也熬得差不多了。
慕昱清昏昏沉沉地被叫醒了,睜眼便見這姑娘帶著一頭的水汽道:“先喝點藥吧,你有傷在身,這幾天隻能喝粥了。”
蒸騰的水汽中,這姑娘臉蛋微粉,如鵝膩新脂,慕昱清眼神微微一滯,她披下來的頭發掃進了他的脖子,涼涼的,癢癢的,他幾乎是深重地吸了一口氣,這樣的呼吸力道讓他的傷口又劇痛起來,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雲萱原本看他精神不錯,想問他能不能自己吃粥,但現在看情況,他似乎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她猶豫了一下:“你能自己吃嗎?需不需要我喂你?”
慕昱清深深看她一眼,聲音微啞:“好。”
雲萱被他看得臉一紅,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急忙舀了一勺粥,一把塞到慕昱清嘴邊,那粥勺卻是歪的,一下子半勺粥又倒到了他的胸襟上!
慕昱清眼神更深,雲萱心虛不已,急忙扯著帕子來給慕昱清來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柔軟的小手在慕昱清胸膛上像蜻蜓點水一般拂過一遍又一遍,令得他的身子一陣陣發緊。
而這個女人懵然不知的樣子讓他惱恨不已,至於惱恨什麼,慕昱清卻又想不出來。
“算了,你別擦了,快喂我吃飯!”慕昱清粗聲道,再擦下去,他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