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本待含糊一句就別過的,但想起兩人的交情,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金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金珠本能地就有點不大樂意,但忽然想到這幾日溶梨院發生的事,立時又改了主意:“你說吧,珍珠姐姐,能幫你的,我一定幫。”
這天稍晚的時候,雲萱便得到了金珠的耳報,她沒想到,餘氏這才倒台沒幾天,日子就過得這麼難了。
不過,這個女人本來就不值得她花太大的心思,她略一想想,便丟開了手。隻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了,那天那個藥囊的事不是餘氏下的手。
本來梅氏一上任就把餘氏得力的人手拔得幹幹淨淨,她本人還被禁錮在房中出不了門,她想要做這個破壞還沒有這樣的能力,現在看她要一套茶盞都還要仗著自己丫鬟的威風才能成行,便知道,餘氏對雲家內宅的掌控力已經全然失控。
那還會是誰呢?
雲萱原以為自己按兵不動,那人便會跳出來,沒想到,幾天過去,這個後麵的人居然能夠忍得住一點也不動彈。
左右她不著急,現在雲琚的腿已經開始愈合,柳老禦醫最近一次上門看診的時候曾經明確地說過,隻要是平安過了這個冬日,他的腿不再惡化,便有極大的可能會不留後遺症地重新站起來!
考慮到雲家現在幾度易手最高內宅領導,上上下下都挺惶恐的,雲琚這裏不免也要受到些波折,雲萱不得不把整顆心都放到了雲琚這裏。
那個人,他如果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此放置也沒什麼不行的。
而且,十天的期限也還有兩天就要到,待到腰牌送到,她更加沒有哪裏可以害怕的。
這邊雲萱剛剛把心思理順,決定把心全放在自己哥哥身上,全力調理他的身體,還不到半個時辰,溶梨院的門便被敲響了。
……這個時辰天已經黑透,雲萱是在露華院用過飯才回到的溶梨院,早就洗漱完畢,準備休息,還會有誰來拜訪她?
金珠皺了皺眉頭,道:“小姐等我去問問有什麼事,要是不打緊的話,就讓那人回去。”
雲萱心中一動,攔了她一下:“你把人迎進來再問吧。”
雲萱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套上見客的外裳,聽見院門處金珠小聲地驚呼了一聲,她把窗戶挑開一條縫,見金珠隨即挑著燈籠就把來人往她屋裏來引。
金珠的身後跟著一個披著黑色連帽鬥篷的人,那人鬥篷壓得低低的,隻透出一點尖尖的秀氣的下巴。
看兩人一前一後地已經到了廊下,雲萱連忙坐正了身體,“吱啞”一聲,門被推開了。
金珠臉色怪異地看著雲萱:“大小姐,蘇姨娘說,她熬了一罐蟲草鴨湯,專程送來給大小姐喝的。”
她說話的時候,身後的那人已經自顧自地挑開了鬥篷的帽子,那人麵貌清秀,五官寡淡,行動中透出一股淡然謹細的味道。
她身子略低,給雲萱行了個半禮,低眉順目地道:“蘇氏見過大小姐。”
雲萱眯起了眼睛,蘇氏?她這麼晚來,就是為了給自己送罐湯的?她是不是搞錯對象了?這罐湯難道不是送給她的那位好父親,雲賢才更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