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臉色微變,對金珠作了個噤聲的動作,貓著腰朝聲音發出的地方走過去。
糊窗的窗紙破了一個大洞,透過那個洞裏往裏看,一男一女赤身在翻滾,果然是在做那種事!
那男女的臉都背對著雲萱,女人膩白的一雙臂膀纏在男人的背上,她隻看見男人頭上簪著根如意玉帶彩的翡翠簪子!
這兩人特意選在一個荒僻的宮址行苟且之事,絕對不是有正經身份的人!
金珠原還跟著雲萱,想看看裏麵有什麼,但見雲萱突然扭頭過來,以前所未有的嚴厲瞪住了她,她做了個手勢,快速地遠離了窗子。
金珠被雲萱可怕的神色嚇住了,頓時慌不擇路,臨到快出門時,腳上突然踩上了一根枯枝,隻是“哢”的一聲輕響,屋內的男人已經喝道:“誰?!”
金珠自小在大宅門裏長大,對這些事,她隻有比雲萱更知道厲害的。不用雲萱催,就嚇得魂飛魄散,捂著嘴提起裙子狂奔起來。
雲萱怕她跑丟,不得不跟在她身後狂追。兩人拐了個彎,很快就跑離了那座宮室。
在她們離開沒有多久,那男人披衣跑了出來。
他倉惶地環視了一周,沒有發現什麼,正要再追出去看,便聽屋裏女人甜膩的聲音:“宏,那一定是鳥雀的聲音,你別大驚小怪的,我們好不容易相見,你不要這麼緊張地破壞氣氛好嗎?”
那男人聞言勾起一個邪笑,轉身進屋:“小妖精,看來剛剛你還沒有滿足啊。”
女人嘻嘻笑著不知說了句什麼,屋裏的聲音再度曖昧起來。
兩個人再跑一陣,所過到的地方越來越荒涼。
皇後再怎麼也不可能住在這一帶,雲萱便喝住了金珠:“別走了,這裏肯定不是鳳睢宮所在,我們朝回走吧。”
金珠已經沒了主意,雲萱現在說什麼,她就應什麼,但現在她極怕回去撞到不該看的事,膽怯地問雲萱:“小姐,再回去的話還要朝那條路走嗎?”
走了這麼半天,雲萱早就把路給摸熟了,這宮裏橫平豎直,到處都是路,她避開那處地方很容易。
雲萱搖搖頭,沉靜地道:“不走那條路,你跟我來。”
金珠半信半疑:小姐不也是跟她一樣的,第一次來皇宮嗎?她怎麼表現得那麼自信?
雲萱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在現代那些複雜的海路空路況隻能全憑她的腦袋記下來,這小小的宮庭走幾步路,要是丟了才叫真正的丟人!
還好這次他們的運氣不錯,走了沒有多遠,便碰到了去送東西的粗使宮女,兩相打聽,才知道他們已經走到了浣衣局,這裏幾乎已經是整個皇宮最北麵最荒涼的地方!
有了兩名宮女帶路,她們這次很順利地到了鳳睢宮外。
金珠上前一步,跟守在宮外的太監報上了姓名,並遞上了腰牌。
那太監驗腰牌的時候,嘀咕了一句:“你們頭一次來宮裏,怎麼到處亂跑?皇後娘娘為了你們已經推遲了開宴的時間,你們吃罪得起嗎?”
金珠頓時駭白了臉:誤了皇後的筵席,讓這麼多貴人等她們兩個,這麼大的罪名扣在身上,怎麼叫人不害怕?不過,皇權之下,有她申冤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