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有點不安:翡翠的話她沒聽出不對,這是大丫鬟們向小丫頭們恫嚇的手段,顯示大丫頭的權威。
這慣是她用熟了的招數,她生怕雲萱識破,忙道:“大小姐,你若沒什麼事的話,奴婢便下去了。”
雲萱隨口道:“你把銀寶叫來值夜吧。”
銀寶?這小蹄子竟趁她不在,奪了大小姐對她的寵!
金珠暗暗咬牙,口中柔順地答道:“是。”
雲萱這時再見銀寶,就很有些親切。
她不願意把對金珠用的手段使到這丫頭身上,開門見山問道:“銀寶,你會不會對我忠心?”
銀寶一愣,二話不說就跪下:“能。”
速度快得,叫雲萱都吃了一驚:“為什麼?”她好像沒有對銀寶施什麼恩吧?難道是被她的表現震住了?
銀寶沉默了片刻,問雲萱:“大小姐知道王媽媽嗎?王媽媽她是奴婢的娘。”
見雲萱仍然滿目茫然,她又道:“奴婢的娘正是先大夫人的貼身大丫鬟。”
真沒想到,銀寶的身後竟然站著的是那個每次張李氏的丈夫要巴結的那個外院管事婆子王媽媽!
原主的母親都死了這麼些年,以餘氏的手段居然沒把她擠下來,還任她一步步地,在自己手伸不到的外院爬上了管事婆子的高位!
難怪銀寶不聲不響的,卻什麼事都門清,有這樣的一個娘在,她會差到哪裏去嗎?
想到她在這所宅子裏還有天然的幫手,雲萱興奮極了:她以後要做的事肯定會簡單不少!
雲萱此刻心裏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想了想,先問了最關心的:“那你知不知道,我娘在這裏還有沒有留下什麼人?”
銀寶道:“有的,就是那天大小姐進京的時候,駕車的那個江成其實也是夫人家裏陪嫁來的。”
難怪那天,康嬤嬤帶來的金珠一個勁地刁難她,銀寶卻不說話,而江成雖也沒幫她,但在她發出指令的時候,不折不扣地都執行了。
想到這些年因為他們的出身,恐怕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雲萱就感慨不已,雙手扶起銀寶:“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們了。”
銀寶的眼圈突然就紅了:原以為這個大小姐是個不知體恤下人難做,隻管橫衝直撞的莽人,但她每次做事,雖然驚險,但都護住了他們。
現在又這樣體諒他們……銀寶心潮澎湃,想起她現在的難處,不由得問道:“大小姐可還有事吩咐奴婢去做?”
雲萱看著銀寶,這個小丫頭眼睛裏純然的全是激動,顯然因為她的關心愛護,已經對她死心塌地。她不禁暗想:古代的奴婢地位原就不高,自己隻是說了兩句話,就引得她這樣激動,自己以後可要對她再好些才是。
她把銀寶扶起來,想起一件事,她有可能知道:“你可知道,我娘當年的嫁妝有多少嗎?”
雲萱原沒指望銀寶回答,誰知這小丫頭居然點了點頭:“知道!當年趕在餘夫人扶正住進正屋前,我娘把夫人的嫁妝單子趁亂拿了去,老爺他們都不知道!”
得來全不費功夫!
雲萱幾乎想仰天長笑:她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暫時不跟你們算帳,但我娘的嫁妝卻不好再放在你們手裏“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