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坐在二樓病房最裏側的病床上,打開手機上WiFi伴侶的界麵,照常連接上附近的電信運營商WiFi,隻是扣除的一百歪點讓他有些心疼。測試的網速還行,便把手機放在信號最好的窗沿,拿一塊抹布遮住手機,掩耳盜鈴似的滿足而去。
“林寒,蹭根煙抽”。海峰手裏擺弄著的zippo在指尖擦出火花,一股汽油味彌漫開。
“一起去吧,我也想攝取點尼古丁提提神。”林寒一把奪過海峰手中的zipp朝理療室走去。
“寒哥,又是紅塔山啊,還是八塊錢一包的,好歹也是第五年的士官了,怎麼也得玉溪啊。”海峰拍著林寒的肩章刺激道。
“蹭煙抽你還嫌棄個屁啊,不想抽給我。”
“別,現在機關小賣部關門了,我找遍衛生隊就你這還有存糧,知道了還不行嗎?”
“你知道啥啊?”林寒用一副長官的口氣問道。
“塔山不倒,寒哥不倒。”海峰看著窗外施工的建築一臉莊重。
……
“嘶~呼。”濃烈的感覺在肺部打個旋,讓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整個房間煙霧繚繞嗆人無比。林寒和海峰看著窗外手腳架上忙碌的建築工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荒涼。
“寒哥,你聽說了嗎?”
“什麼?”
“衛生隊要清編了。”海峰試圖用輕鬆的語調說出來,可是低沉的嗓音讓林寒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就像要被剝奪一切流放異域的囚犯,經此一別便是與昨日永遠說了再見,明天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清編啊!聽說了。”林寒吐出一串煙圈,抬頭看著消散的煙霧,瞳孔裏醞釀著複雜的思緒。
“反正你肯定沒事,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就懸了。”海峰羨慕的看著林寒道:“你可是衛生隊的招牌兵,又在師直屬醫院進修過,技術過硬,還有關係,肯定不會清你。”
看著海峰眉頭緊皺的樣子林寒一巴掌拍了過去:“銀桑說過,與其擔心未來,更重要的是開心的活在當下,瞧你著尿性,走吧,都吹開飯哨了。”
“銀桑?誰啊?”海峰捂著腦袋一臉不解。
“想知道看銀他媽去”林寒打開窗紗屈指一彈,煙頭準確無誤拋進下水道。
“銀他媽?誰他媽啊?莫名其妙。”
2014年9月20日上午12:20
“午睡!”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文書狗勝扯著嗓子在樓道吼道。
林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連剛下載的新番都沒心情看,腦子裏亂糟糟的,耳邊好像還不斷回響著隊長的話:“林寒啊,今年的形勢有些嚴峻,我估計整個衛生隊隻有兩個編製了,你要有心裏準備啊。”
林寒知道他被清下去的幾率很大,其實在進入第五年以後,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什麼技術過硬,什麼資曆都抵不過“關係”兩個字。很不巧的是林寒的關係已經過了“保質期”,在戰友麵前的漫不經心隻是為了自己那可憐的第五年士官的自尊,清編啊!多麼熟悉而又陌生啊!就像自己的第四年。
想著想著,在一陣冰冷中恍惚睡著的林寒做了一個介於現實與虛幻的夢,荒誕而又真實。
這是一幅西方中世紀的畫卷,塗抹著奶白色的哥特式建築,尖利地突兀破雲。一磚一石,古老的洪鍾,虔誠的神樂,劃破天空的白鴿,像極了動漫男女主角邂逅的場景。
“轟隆!!!”天在晃,地在搖,高潔的教堂瞬間化為了廢墟,唯美的畫麵像泛黃的壁紙般剝落,露出散發黴味的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