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血王朝,帝都...
城牆外圍,金屬的碰撞聲、慘叫聲、喊殺聲此起彼伏,山野震蕩,林木悚然,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在四十萬叛軍的圍攻之下,帝都的城門終被巨木撞開,叛軍如潮水般湧入,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報!南城門失守!叛軍正向皇宮殺來!”
龍椅之上,身著金色龍紋戰甲與鮮紅色披風,手握金劍的風帝巍然坐立。他臨危不懼,如刀削的淩厲臉龐麵無表情,那雙似鮮血般殷紅的眸子平靜如水,沒有因即將到來的危急而起一絲波瀾。
“陛下!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大將軍殷溟濤急切地說道。
風帝不為所動,輕笑著出聲問道:“溟濤,你追隨我多久了?”
“從發兵至今,已經三十七年了。”
“唉,一轉眼都三十七年了,真快啊。”風帝伸出覆蓋著金色甲胄的手,摸了摸龍椅上的紋路,長歎一聲。
“陛下,不能再猶豫了!隻要您在,王朝的根基就在!我們重整旗鼓,東山再起,指日可待!”殷溟濤拽著風帝的手臂激動地說。
“我不走了。”
殷明濤聽後為之一震:“為什麼?”
“我乃一國之皇,既然敗局已定,狼狽不堪的逃跑又算什麼?一切皆因我而起,王朝的數萬萬百姓也因我飽受連年戰亂,我若不死,叛軍怎可罷休?又何來太平盛世之說?我不想讓這個本就千瘡百孔的東部大陸再添新傷了。”
殷溟濤看著風帝堅定的眼神,心中已有定論,他太了解他了,風帝認定的事,誰也勸不住。殷溟濤長出一口氣,心情沉重的拱手說道:“殷溟濤願與血皇陛下共存亡!”
風帝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你不能死,我還有最後一個命令要傳達給你。”
“陛下盡管吩咐!殷明濤定傾盡全力!不辱使命!”
“帶著尚兒和萱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要回來!”
還未等殷溟濤回答,兩人的談話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父皇!無論今日生死與否,風尚絕不離開帝都半步!”
回身望去,隻見身披銀白色戰甲的風尚牽著妹妹風萱款款走來,深邃的眼眸中布滿了陰沉之色,周身攜帶著那股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混雜著血腥殺意,讓人忍不住駭然心驚,俯首屈膝。
“父皇,萱兒不要離開你!”年僅十歲的風萱一頭撲進風帝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不肯鬆手,不得不說,風萱年紀雖小,但在那種落落出塵的高貴氣質襯托下,已然是個小美人坯子。
風帝輕撫著風萱柔順的長發,臉上布滿了慈愛的笑容:“萱兒乖,離開帝都後要聽哥哥話,不準調皮。”
“萱兒不聽話,如果萱兒聽話了,就再也見不到父皇了!”風萱哭鬧著搖頭。
風尚瞪著那略顯血色的眸子,情緒激動地說:“父皇,自我兄妹出生起,我們便是血脈相連的至親骨肉,這等危難之時,我怎能忍心將您棄置不顧?風尚雖年輕,但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風帝從龍椅上站起身,拍了拍風尚的肩膀:“尚兒,我風家大難將至,你就是我風家最後的希望了,所有禍根都因我而起,曾經的一切過往必須要在今日有個了解,我不願再給你和萱兒帶來殺身之禍,更不願愧對你們那已經去世的母後。”
“我這一生殺戮不斷,罪孽深重,雙手不知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這才受天嚴懲,痛失愛妻,自你母後去世,我再無心思打理朝政,她不在,就算得了整個王朝大陸又有什麼意義?可這所有的起因卻隻是我這帝血之魅的血色雙目,躁動起來嗜血成性,難以控製。尚兒,你是我的親生骨肉,帝血之魅已經在你身上初現,但無奈我至今無法找到壓製帝血之魅的方法,所以,隻能靠你自己了,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動怒暴露!”
“父皇!尚兒不會離開你的!”風尚沙啞著嗓子喊道。
風帝皺著眉頭厲聲說道:“尚兒,十六年了!你已經長大了!不要再做些沒有意義的事了!明知是死還要逞強的那不是英雄,那是愚昧!是莽夫!”
“殷溟濤!你即刻帶著萱兒和尚兒離開帝都!我請求你務必要保證他二人的安全!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殷溟濤猛地單膝跪下,拱手重重說道:“末將殷溟濤領命!定全力護少主和公主殿下周全!為風家世代孝犬馬之勞!赴湯蹈火,至死不渝!”
“報!叛軍已攻入皇宮!”
“溟濤!快帶他們走!”風帝命令道。
“是!”殷明濤急忙站起身,右手抱起風萱,左手硬拉著風尚向後殿跑去。
“父皇!”風尚淚如泉湧,使勁掙紮著要脫離殷溟濤那如虎爪般有力的大手,可無論怎麼做,殷溟濤就是死命抓著,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