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婚在即,拜火教的人手被抽掉了很多。巡衛也變得有點吃緊,平常他們通常是飯點換崗,可現在大約兩個時辰便會換一趟崗。目送宋致遠去,我看了看時漏,正好是交崗的時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的換裝更為迅速,我將裝馬奶酥的盒子提上,快速地閃出屋子,往其他房廊走去。
目前離晚飯還有一個時辰,比上回充裕許多。我想趕緊趕去應華的書房仔細查看,就算找不到唐家慘案的線索也要看清拜火教與蠻夷交易的內容。而且鴉則本來要殺了蠻夷使者,後來被發現蹤跡,也不知道有沒有施行,必須去查查蠻夷使者來過沒有。剛走出院子,突然心底一動,來拜火教這麼久,從來都是娘來看我的份,我從未去過娘的房間。
也不知道心裏到底想做什麼,隻是單純地想去娘的房間看看而已。於是又調轉步子走向另一條房廊。娘的房間離我的不算近,我的房間是單獨成落的,這樣方便看守。而娘的則在一眾屋子之間,我剛到拜火教時,宋致指給我看過。
因為不擔心娘會做什麼事,她房前也沒什麼巡衛。閃到她房前,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回應。我心下疑慮,索性直接推門進去。房門沒有鎖,屋裏卻沒有人。奇怪,娘不在屋裏能去哪兒,總不會被應華派去做什麼任務吧。
她又不是什麼武藝高強之輩,連跟潛龍幫的幫眾打鬥費勁,當初差點被殺死……想到這裏,突然心裏咯噔一聲,感覺哪裏不太對勁。是啊,潛龍幫的副幫主號稱以武功坐上副幫之位,那他的武功就已經比普通幫眾高上很多了,可仍舊打不過我。
當年來唐家的不過是潛龍幫的幫眾,錢尚根本沒有出動。娘連這麼普通的幫眾都打不過,沒有辦法保護我和爹,連自己也差點被殺死。那為什麼在拜火教分壇的時候,她能這麼幹脆利落地挾持住我。
雖然我沒有對她出手,可好歹有本能的閃躲,憑她的武功不該這麼精準地扼住我的喉嚨。即便這十幾年她潛心學武,可到底年紀已大,又是生育過的女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長進。是啊,她是應華的師妹,應華的武功深不可測,絕對不是外界所傳的不如宋致,她又怎麼會這麼差呢?
我的手腳有些發涼,趕緊退出她的房間,也顧不上要去應華的書房,直接回到自己的房裏。雖然娘一直做著讓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可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報仇心切,性格變得有些極端,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而且我要怎麼懷疑她,她是我的娘,是我爹的妻子。我隻能想到也許在她身上拜火教會有留一些線索,卻想不到她會成為那個線索。
她既然有能力殺死那些幫眾,為什麼要裝作不敵,仍由他們屠殺唐家,鬧得爹慘死我們母女分離?我換上自己的衣服,撕了人皮麵具,將門打開。立刻有巡衛走上前來:“右護法夫人,可是要去哪兒?”這群人改嘴倒是改的挺快的,看上去一個個都這麼嚴肅,原來也會拍馬屁。我瞥了他一眼:“唐夫人在房裏嗎?”巡衛想也不想地答:“唐夫人是拜火教的貴客,自然在房中。”我心中一沉,這個巡衛騙我,代表娘的行蹤也是秘密,那她究竟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