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提起精靈這種生命,一般都是絕對不會吝嗇讚美之詞的,什麼貌美,優雅,高尚之類華麗而又不需要支付哪怕一個銅板的漂亮話被那些滿大陸亂竄的吟遊詩人們在每一間酒館、旅店、貴族府邸裏麵翻來覆去地吟唱著,然後再寫成書出版到貴族小姐們的床頭桌角。
這種被賦予了人類所心目中一切美好品格和願望的長壽種,簡直是人類幻想中的存在。
但這並不能改變伊澤對他們糟糕的印象……一群小心眼的死顏控。
這種根深蒂固的印象絕對不是因為精靈王城那個高鼻梁的事務官拒絕給從未在魅力上加點的伊澤辦理居住資格許可,絕對不是!
漫長的壽命和悠久的傳承讓這些尖耳朵的家夥普遍具有超人的實力和技巧,具體到林地精靈來說,他們的弓已經成為了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拉弦就是他們的本能。
伊澤現在正被三張這樣的弓指著,纖細的弦被纖細的手指拉伸著,弓身彎彎,如同滿月。
另外四張弓正對著傑娜,看得出來,他們快速地分辨出了誰最具有威脅性。
但是伊澤卻並不怎麼慌張,畢竟,盡管這些尖耳朵有些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他們還是講道理的,漫長的生命讓他們有著遠超人類的耐心。
伊澤的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尖耳朵的家夥,即使是男性,也比大多數的人類女性還要柔美,就像是月光的造物。
他們黑色的長發讓伊澤的情緒悄悄柔軟了起來,隻是這本來順滑如絲綢的長發此刻卻被雨水打濕,淩亂地披散在臉上。這是很反常的,要知道,精靈無比愛惜他們的整潔,可是從他們衣角的泥濘來看,顯然已經在雨中奔襲了很久了。
這是反常的,而反常的事情之後往往藏著秘密。
伊澤顯然又要忘記他昨天提到的“好奇心害死貓了。”運用前世慣用的手法,將從渡鴉上獲取的信件不動聲色地向著衣袖移去。
“山外之民,交出你藏在衣袖裏的信,我們便會離開。”一位看起來地位稍高的女性,也是七者當中唯一的女性精靈向著伊澤說道,當然,她的箭也是直指著伊澤的,“我們無意與你們為敵,山外之民,隻要你們交出那封信件,無論你們是因為什麼東西而來。”精靈的微光視覺讓她可以洞悉這一切,尤其是在之前已經知道渡鴉身上帶著一封信件的時候。
“有趣,有趣。”伊澤的手指在接觸到紙張的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應該切入了一件隱秘的事情之中。
那種紙質並不屬於矮人。
沒有桑樹的地方當然不能生產出桑皮紙,就像沒有蠶的地方絕對生產不出絲綢。
也不屬於精靈,精靈們會用另一種特殊樹種枯死後褪下的樹皮製造另一種更加優秀的紙——當然,成本也是一如既往的精靈特色,昂貴到可以承載一切的名畫。
這種紙隻會來自人類,而且必須是山外的人類,因為這片土地上連桑樹生長的土壤都不存在。在這種地方沒人會去種植這種結不出果子的樹。
而在這裏的勢力當中,能夠與山外之民產生交流的,應該隻有山民,當然,這種交流往往會帶著一種讓人想要將那一頁直接翻過不看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