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韓少良的警惕性很高,他在辦公室裏的時候,門不是開著,就是虛掩著。他一出去,就把門關上,還要用鑰匙在裏麵轉一圈,再用手推一推,才放心地走開。
有時,連上衛生間,他也要這樣謹慎地把門鎖上。說明他的辦公室裏有機密,也說明他做賊心虛,防範很嚴。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趁他離開辦公室的空檔,潛進去偷看他的資料,是非常困難的。李錦明和林曉紅已經觀察清楚了,他的重要文件都保管在他辦公桌後邊的那個檔案櫃裏,新近的一些文件資料,則鎖在他的辦公桌抽屜裏。
這些櫃屜平時都是鎖著的,李錦明就是潛進去,也沒有用。除非,韓少良把整串鑰匙放在裏邊,他們才有機可趁。
但這似乎不太可能,韓少良是個非常精明的人,不可能這樣糊塗。他的鑰匙好像從不離身的。林曉紅留心後發現,韓少良總是把那串鑰匙和那部手機放在一起,很小心地看管著它們。有時,一隻手裏拿一樣,連走路都這樣拿在手裏。
緊張地候了一個星期,沒有候到韓少良離開辦公室不關門滿半個小時的機會。於是,他們隻得實施第二個步驟。
這個步驟,就要緊張危險得多。如何弄到韓少良的鑰匙印跡,這是一個很頭疼的事。李錦明幫林曉紅買了一塊香皂,讓她隨時放在褲子袋裏。一有機會,就把它刻印下來。
林曉紅已經弄清了韓少良辦公室門上的大鑰匙,還有辦公桌中間抽屜上的小鑰匙,以及那個檔案櫃上那把中鑰匙的樣子,但要把這三條鑰匙刻印在自己的香皂上,還是很不容易的。
林曉紅想著各種辦法去董事長室,不是去送茶送水,就是搶著去送報紙信件,不是問事情,就是找東西,但她的目光一直在盯著韓少良的鑰匙。
有一次,韓少良的鑰匙在辦公桌上,但人背著她,在檔案櫃裏翻找著什麼。她真想走過去,拿出香皂去刻印子。但這無異於送死,所以在刹那間的緊張發動之後,她還是放棄了。
這樣緊張地候了四五天後,工功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候到了一個機會。那天晚上,韓少良讓她出去陪一個客人吃飯。那個客人是一個稅務局的副局長,嚴旭旭對他相當重視,可能想偷稅漏稅吧。他不停地用茅台酒敬他,兩人兩瓶喝下來,就都有些醉意了。
於是,他們的話就開始多起來。說說,那個姓於的副局長的目光就發直起來,一直盯著她,誇她漂亮,可愛,也說她有前途等等。
韓少良隻笑不說,沒有把她讓出去的意思。那個副局長又與韓少良說了一些她聽不太懂的暗語,大概是有關搞女人方麵的下流話。
林曉紅隻是紅著臉,垂著眼皮喝飲料,吃菜,不看他們。這樣,喝到最後,韓少良醉了。臉通紅,身子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於副局長隻得與她一起扶他下去,塞進他的寶馬車,送他回去。韓少良的腦子還有些清醒,於副局長問他的住址和樓號,他還能卷著舌子說出來。開到韓少良所在的小區,於副局長問來問去開到他的樓下,然後出來扶他。
林曉紅沒有來過韓少良的家。韓少良曾請過她兩次,她都委婉地拒絕了。韓少良醉得越來越厲害,簡直爛醉如泥。於副局長隻得出來背他上樓,讓林曉紅拿他的鑰匙去開門。
林曉紅從他的褲腰帶上拉下鑰匙的時候,心裏一陣高興,也有些緊張。她從電梯裏出來,快步走在前麵,去開門。
打開門,於副局長把韓少良背進臥室,放在床上,轉身對她說:“林秘書,今晚,你就辛苦一些了,他妻子不在這裏,你要照顧好他。我還要去,酒店開車子。”
林曉紅很是尷尬和為難,但隻得點點頭說:“好的。可我也要,回去的。”
於副局長盯著她說:“他醉成這樣,你怎麼能回去?要是半夜三更有什麼,這裏一個人也沒有,他怎麼辦?”
“我。”林曉紅的臉窘得緋紅,輕聲說,“我,我不能,呆在這裏。”
於副局長覺得有些奇怪:“你還不好意思?難道你們?不,我是說,你沒有跟他?哦,,你稍微等一會,他好一些了,你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