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宇想找個適當的機會,跟他溝通一下,改善一下兩人的關係。朱金和卻躲來躲去,不跟他單獨相處。
他發現,副局長顧衛東和基建處副處長施海霞在蘇南一個園林裏遊玩時,分別跟朱金和隱在一個亭子間裏說悄悄話,就覺得朱金和不想跟他和好,甚至還在背後搞什麼鬼名堂,心裏更加警惕起來。
朱金和旅遊回來以後,那天上午等妻上班去了,就迫不急待地打開電腦,看小桂的郵件。這陣他的神經特別脆弱,要不是愛情的滋潤,他也許就不會那麼堅強。小桂給他寫了兩封信,第一封說:
阿朱:打過你的傳呼,卻等不到你的回音。便照例胡思亂想了一通。想得人心裏直發慌。
時間的腳步義無反顧,曾經對你說世事嬗變唯有一種情懷不變,可你知道這樣的不變要經曆多少考驗和磨練?人有多麵性,我努力嚐試以不同的我去麵對不同的你,個中的滋味哪裏僅僅是酸甜苦辣,咫尺天涯無奈何,多少心事寄無從!
今晚,這時候,你那邊正熱鬧吧?我這裏是靜悄悄一個人,身體軟綿綿地躺在床上,很想你,有點憂傷,有點無奈。想起很多一起的時候,光陰如飛,往事如歌。此後今生,我不可能再愛別人,卻也不可能與這難得的愛長相廝守,怎不叫人傷懷呢?
看完信,朱金和心裏一陣衝動,真想立刻就見到她。我的小桂啊,我想死你了。他心裏呼喊著她,馬上打電話問人借了一輛桑塔納,不顧一切地向北郊開去。
小桂啊,我已經有兩個多星期沒看見你明亮的眼睛,沒有感受到你溫馨的氣息,沒有撫摸你細膩的肌膚,沒有聽到你動人的聲音了……
朱金和激動地想著,車子像他的心一般向前飛馳。
一會兒,就到了市北中學校門口。可他不敢進去,進去怎麼對人家說?他想來想去想不出正當的理由。你已經不是教育局局長了,突然來這裏幹什麼?
他把車子開到斜對麵一個弄堂裏,給劉桂花發了一個微信。等了十分鍾沒有回信,就忍不住打她手機,卻是關機。他就不顧一切地打她辦公室裏的電話,電話通了,沒人接。幸虧她辦公室裏沒別人,否則,他怎麼跟接電話的人說呢?
這時是下午三點多鍾,小桂一定在上課。他想,她是不是有意回避我呢?不會的,你沒有提前告訴她,她哪裏知道?你這人有點蠻不講理。他批評著自己,急得抓耳撓腮,卻又無可奈何。他真想直接進去找她,可最後還是被理智克製住了。
他遠遠地看著市北中學的校門,心裏有些傷感。為什麼我們要這樣煎熬自己呢?要是我能離婚,正式娶她,這樣我就可以光明磊落地進去找她了。他苦苦等待了一個多小時,隻得唉聲歎氣地倒車回去。
回到家,他冷靜了許多,坐下來給她發郵件說:
小桂:我旅遊一回來,看了你的郵件,心情一下子因為你的不快樂不舒適而沉重起來。我再也沒有心情去參加本來約好的牌局對陣。我開車到了你學校的門外,卻還是沒有能見到你。我是在抉擇,我是不是到了公開地直接了當地麵對你的時候了?
你能在不快樂的時候想到我,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找我傾訴,我真是萬分感動。盡管我早已把你作為我喜怒哀樂的主要的、應該是唯一的傾訴對像。且為你的快樂幸福而努力著,這真的是我的奮鬥目標。快樂著你的快樂、幸福著你的幸福、追逐著你的追逐、也痛苦著你的痛苦。
我真的很想立刻就見到你,明天你有空嗎?我們見一麵吧,上午十點,我在榮譽賓館等你。看到後請迅速給我回複!
發出後,他度日如年地等待著。
晚上,妻兒回來後,他將手機一直別在腰間,豎著耳朵聽微信聲。直到晚上十點,等他們都睡了,才匆匆去書房打開電腦,信郵裏沒有新郵件。他失望地呆在那,心裏難過極了。他真想打她手機,可他咬牙切齒地忍著。這個時候,她說不定跟男朋友在一起,他怎麼能破壞他們呢?他不能操之過急,因一個電話而再次掀起軒然大波,讓她步孫敏敏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