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和辦了移交後,就到新單位去上班。統戰部知道他要去,在副部長辦公室裏給他安了一張辦公桌。部長張寶昌嘻嘻哈哈地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然後親切地說:“金和啊,你新來乍到,不用急,先熟悉熟悉,然後再工作。你可能也知道,我們這裏不忙。呃,你負責外聯工作怎麼樣?我知道你頭腦靈活,能不能想想辦法,在招商引資上動動腦筋,幫我們統戰部來個零的突破。”
市就這麼多幹部,對誰的情況都了如指掌。現在各地都在鼓勵大家在搞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下招商引資,他們當然也不例外。市委市政府每年都要根據實際引資業績進行表彰獎勵。按例說,統戰部有這方麵的優勢,接觸的統戰對像都有一定的背景和關係,但他們公關能力不強,缺乏這方麵的得力幹將,連續兩年一個項目也沒有引成。雖然沒受到批評,但在其它單位的對比下,顯得有些自慚形穢。張部長知道朱金和活動能力比較強,所以第一天就在笑聲中給他下達了任務。
朱金和一聽,心裏有些不快。把我當什麼了?這招商引資隻能作為額外的工作碰碰運氣的,怎麼能作為硬任務強加於人呢?市裏不是有招商局嗎?一個專門的局,又招了多少商引了多少資?讓我專門搞這個,不是把我當成聯絡員了嗎?
朱金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真的開始了一杯茶一張報紙的清閑生活。像在休養,一天到晚什麼事情也沒有,連電話和手機也如死了般一聲不吭。他憋得慌,又沒地方可去。翻翻原來的通訊錄,不知給誰打電話好。他的前麵還坐著兩個副部長,也沒多少事情幹。但他們不能一直聊天,隻得埋頭看報看資料。
第一天,朱金和好容易熬過去了。第二天又是這樣,什麼事也沒有。他就有點受不了。他已經習慣了一坐下來就忙個不停的工作方式。不是打電話詢問情況安排工作,就是批文件發指示。三分之一在辦公室忙,三分之二在外麵奔,不是出去開會,就是下去檢查;不是飯局應酬,就是參加活動。這樣閑坐,不要坐出病來啊?
第三天,朱金和真的無法忍受了,去問張部長要事情做,張部長還是嘻嘻哈哈地讓他想想招商引資的事。他說:“這招商引資要碰機會,坐在辦公室裏想,是想不起來的,出去盲目跑,也是跑不出名堂的,這一點我知道。前兩年我們教育局搞成了幾個項目,都是在工作中遇到的。這跟談對像有點像,可遇而不可求。”
沒事幹,心裏空虛得難受。隻好與小桂發郵件通電話,打發無聊。小桂現在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打開郵箱,看見小桂給他發了信:
阿朱:在長長的等待裏,我們相聚的歡樂總是乍現就凋零,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所以,我倒希望你的調動能更有利於我們的相聚。為了能夠相聚,再漫長的等待又算得了什麼?小桂的生命裏已注定離不開這樣的情結。我想,再艱難的跋涉,因為有了前方的芳草萋萋、落英繽紛,因為有了向往和等待,又算得了什麼?跋涉倒是一種享受。
阿朱,不管歲月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留給我一份愛,讓我永遠想念你,等待你!
朱金和看完信,心頭踏實了不少,就給她回信說:
小桂:看了你的郵件,我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空虛的心充實了,身上也感到了溫暖,就像一個掉進深淵的人重見了天日。我打心底裏感謝你的愛,你的開導。我會調整好我的心態,去適應新的工作環境。有了你,其它的一切都變得無足輕重了。我現在很想立刻就見到你,真的,隻有你才能療救我心頭的傷痛,給我以新生活的勇氣。
劉桂花當了副教導主任以後,工作很忙,有時白天不能及時給他回信。他發出後,總是若有所失地等待著她的回信。
劉桂花住的是單身宿舍,她上班前,他是可以給她打電話的,有時他們在電話裏各自聽到對方的聲音後,才渾身有勁地去上班。
但現在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通上話了,所以他下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等到她的微信,或者跟她通上電話再走,連一上班有個他親自支持的會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