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他們開始商量行程上的一些事。孫敏敏堅持要名正言順的婚姻,所以想等與陶順仁離婚後,辦了辭職手續再走。
為了得到最理想的果實,他們反複地謀劃著,商量著。
正在這時,他的門上突然響起敲門聲:“咚咚。”
他們都嚇得一下子驚坐起來。朱金和還想像上次那樣蒙混過關,啪地拉了燈,屏住呼吸不出聲,同時,伸手掩住孫敏敏的嘴巴。
可是,門外的人卻憤怒地叫了起來:“這次,你們休想再蒙我了。剛才,我聽到你們在裏麵的說話聲了。”
是陶順仁的聲音。
孫敏敏嚇得渾身直嘟索。一向沉著老練的朱金和也嚇呆了,他沒想到在成功的最後關頭,還被他發現了。這真的是最難堪最要命的事啊,他怎麼好意思麵對他?
“你們開不開?”陶順仁威脅說,“你們上次就在一起,是不是?你不開門,還想抵賴。所以昨晚,我故意領了女兒,說是回老家去。其實,我沒有回去,而是去市裏轉了一圈。我就是來捉你們的,終於被我堵在了裏麵。快開門,再不開,我要去叫人了。”
朱金和不敢應聲,又害怕,又羞愧,真想鑽到地洞裏去。他寧願死,也不肯開門。
孫敏敏要扳開他的手喊叫,朱金和卻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陶順仁沉默了一下,歇斯底裏地叫道:“你們,從一開始就騙我,是不是?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陷阱。我好混啊,怎麼就……”他痛心疾首,氣得說不出話來。
陶順仁哧哧地抹著眼淚,喑啞著聲音說:“你們別再騙我了,我什麼都明白了,以前的一切,原來都是,一個陰謀……我現在,死也不同意離婚了。”說著,他的腳步聲下去了。
他們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朱金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驚慌失措地對孫敏敏說:“你趕快回去,要想辦法穩住他。我明天天不亮就走,否則,要出大事啊。”
孫敏敏驚恐地看著他說:“金和,我好害怕。”
朱金和抱住她吻了吻,催促說:“快走,隻要不被當場捉住,我們就可以不承認。”
孫敏敏如夢方醒,逃一般開門撲了出去。
“千萬不要說,在我這裏。”朱金和衝著她背影不放心地喊,“我們什麼時候碰頭,你等我的電話。”
孫敏敏一走,朱金和就開始整理行李。為了輕裝逃跑,他將稍微重一點的東西都丟棄了,隻要了兩個能拎的包。
整理好後,朱金和靠在床上坐等天亮。
陶順仁沒有再來敲門。朱金和還是驚魂未定,一次又一次地去撥開窗簾看天色。他要等天不亮,趕上出去的頭班車逃出去。
他不能將那輛車開走,那樣公安人員會追查過來的。
朱金和好難過啊,靠在床背上,有一種大難來臨的感覺。他的心頭襲上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懼。他很瞌睡,也渾身乏力,卻又不敢躺下來睡覺。他怕自己睡過頭,一覺沒醒來,門外就響起敲門聲。陶順仁帶人來跟他吵架,那就難堪了,就逃不掉了。
天終於泛白了。朱金和連忙下床,拎了行李,先是打開門往外看了看,見外麵沒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
他像賊似地,一步步輕輕地往下走去。走到樓下,他環顧四周,見生活區裏灰蒙蒙的,空無一人,他才迅速往學校大門走去。
門房裏亮著燈,老仇還沒有起床。
朱金和偷偷拔開邊門上的鐵銷子,不聲不響地走出去。走到路邊,他留戀地看了校門一眼,一陣惆悵襲上心頭,禁不住潸然淚下。
朱金和放下行李,抹了一把淚,轉身往那個路邊候車點走去。
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他提心吊膽地孤立在那裏,等待公交車開過來。
等了好一會,有一輛公交車才北邊灰蒙蒙的晨霧中開過來,在他孤零零的腳邊停住,“哧“的一聲,為他打開車門。
朱金和連忙拎著行李跨上去,離開了這個讓他充滿回憶和惆悵的學校。
到底回不回家呢?朱金和手裏拎著行李箱,站在他家附近的那個公交站台上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