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俊勃然大怒,氣咻咻道:“我們是相信你,但我們更相信證據,如果你能拿出有力的證據,我們就相信你,如果你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我們隻能按章辦事。”
周成林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最重要的是拿出證據,隻有拿出有力的證據,才能打消兩位領導對自己的猜疑,才能澄清一切,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好在楊光遠事先給他通了氣,經過一夜的思索,他才理出所有頭緒,因此,他不緊不慢道:“我想講個故事給兩位領導聽,不知道兩位領導有沒有興趣?”
劉才俊根本沒有心情聽周成林講故事,因此,他不滿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證據,哪來心情聽你講故事。”
但是,周成林還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講道:“我講的這個故事是個關於移花接木的故事,故事發生在六十年代的文革時期,發生在我們敬愛的朱老總身上,記得土地革命時期,朱老總身先士卒,帶頭到山下去挑糧食的故事,朱老總為了防止別人‘借’自己的扁擔,就在自己挑糧的扁擔上寫上了‘朱德’二字,戰士就再也沒有誰去‘借用’了。這個故事,上了小學課本。這支扁擔據說也進了井岡山革命博物館。可是文革下來,朱德成了‘老軍閥’‘老右傾’,不但博物館的扁擔被拿掉了,連小學課本上,也改成了《林彪的扁擔》。”
王慶民聽出了周成林的話外之音,接過周成林的話問道:“你說有人利用移花接木的手段把另外文件上的簽字和批複移到了那些文件上。”
周成林急忙道:“說實話,我沒見過那些文件,我也不敢保證,但我有這樣的懷疑,希望兩位領導讓調查組的同誌重新查閱一下那些材料,看看是不是存在這種可能。如果不是這樣的,我甘願接受組織調查和處分。”
王慶民嗬嗬笑了起來,對劉才俊道:“既然周成林有這樣的懷疑,那才俊你就給光泰同誌打電話,讓他們重新核實一下那些材料,看是不是有人真的瞞天過海,移花接木,把一些文件上的簽字批複移到了這些文件上,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所有的檢舉和揭發都是無中生有,那樣的話,對成林同誌的調查也就可以結束了。”
劉才俊依然很嚴肅,正視著周成林:“那麼,成林同誌,我想再多問一句:檢舉信又是怎麼回事?”
受辱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周成林冷冷地看了劉才俊一眼,道:“劉書記,我想這個問題很簡單,寫檢舉信人的目的和那些移花接木陷害我的人目的一樣,想把我搞下台,他們好坐收其成!”
劉才俊和王慶民都不做聲了,屋內的氣氛愈發沉悶。
周成林在一片沉悶死寂中緩緩開了口,口吻中不無悲哀,也不無自信:“王書記,劉書記,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對我實行雙規,我甘願接受組織的一切調查和處分!”
王慶民和劉才俊交換了一下眼色:“才俊,你,你看呢?啊?”
劉才俊語氣也變得平和起來,道:“周成林啊,請你相信市委,相信組織,相信調查組,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們會給你一個公正客觀的調查結果,但在結果沒出來之前,也希望你稍安勿躁,繼續回黨校參加培訓學習,隻要我們調查清楚的確是有人陰謀陷害你,會在第一時間給你洗冤昭雪。”
王慶民也在一旁點點頭道:“現在這種情況,讓成林你回避是對的,這樣做,既對調查組的同誌辦案有利,對周成林你來說也是政治上的一種保護!成林啊,希望你要正確對待!同時也希望你甩開包袱,安心學習。”
周成林心頭冷笑:政治上的一種保護?哄鬼去吧!嘴上卻道:“兩位領導放心,我會正確對待的。”
聽到周成林的保證,王慶民似乎很欣慰,站起來,拉著周成林的手:“既然這樣說,你馬上回省委黨校繼續參加培訓學習,等問題落實清楚之後,市委會在第一時間給你洗冤昭雪,落實職務,你看這樣可以嗎?對了,在省委黨校學習還可以吧,有沒有其他要求?有的話,盡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