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吳俊才和閆丙章訂好六點整來的酒店,但吳俊才卻姍姍來遲,直到六點半才來到。
吳俊才來到之後,失去了往日的熱情,隻是向閆丙章和汪思繼象征性地打一下招呼,就坐在宴會廳的沙發上,隨手點上了一支煙。
吳俊才不開口,閆丙章和汪思繼都不好開口。
包間內一時處在了沉默中,他們沉默地坐著,第一次顯得如此的耐心和沉得住氣。
閆丙章之所以讓汪思繼和他一起來見吳俊才,目的就是讓他充當自己與吳俊才之間的說客,為了緩和他們之間尷尬的,汪思繼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場麵,衝吳俊才道:“老領導,丙章弟今天是專程來看望您,向您賠禮道歉的。前一階段,由於劉一夫和周成林鬧騰,丙章老弟無意中冒犯了您的神威,做了些對不起您的事。俗話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還望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丙章老弟的失禮之處,丙章老弟也是迫不得已,不得而為之。”
吳俊才如黑雲一樣緊繃的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丙章也不用再耿耿於懷始終掛在心上。”
閆丙章如臨大赦,急忙道:“謝謝幹爹。”
吳俊才不緊不慢道:“謝就不必了,隻要你知道幹爹是疼你的就行,你沒想想,你的事就是幹爹的事,幹爹能不管嗎?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氣,好了,總算事情有驚無險地過去了,過去就過去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誰叫你是我幹兒子的。不過,我再次警告你,以後做事一定要穩,要能沉得住氣,我早就說過了,周成林是尿池中的泥鰍,掀不起什麼浪頭,劉一夫也不過是如來佛手心中的孫猴子,縱使他有七十二般變化,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你們不也是看過了嗎?省委趙書記很關注你們的事,為了你們的事,他老人家都親自出麵了,我也不是在你們跟前吹牛,在榆陽還沒有我吳俊才擺不平的事。”
閆丙章連連應道:“那是那是,那時候我的確太沉不住氣了,以致於高估了劉一夫和周成林的能量,認為他們有翻江倒海的能力,現在看來,他們不過是敲邊鼓的跳梁小醜,根本不是幹爹你的對手,他們想和幹爹您鬥,還嫩的很。”
汪思繼也在一旁恭維不斷:“是啊是啊,吳局長是誰?吳局長是我們河陽的太上皇,河陽的大小事情,莫不在吳局長的掌控之中,別說在河陽,就是在榆陽,也沒有吳局長擺不平的事。”
吳俊才道:“不敢當不敢當,劉世昌才是你們河陽的土皇帝,不過,劉世昌這個土皇帝也不得不給我點麵子,就是他不給我麵子,他也得給趙書記的麵子,給穆市長的麵子。”
吳俊才的話一點不假,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這次劉一夫和周成林向市人大申請免去丙章人大代表的身份的時候,劉世昌事先也是同意的,但當他聽說省委副書記成瑾天和榆陽市市委常務副市長穆有仁親自出麵幹涉之後,立刻調轉車頭靠到了成瑾天和穆有仁這一邊,向市人大收回成命,說申請報告僅僅是河陽縣縣政府某些人的意思,並不代表河陽縣縣委和縣人大,基於如此,市人大常委會才沒有做在申請報告上簽字,沒予以批複。
吳俊才的話也無形之中向閆丙章和汪思繼傳達了一層意思:你們不要小瞧我這個反貪局局長,別看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反貪局局長,但手腕通天,我背後有省委副書記和常務副市長做靠山。
閆丙章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當初沒和吳俊才撕破臉皮,公開分庭對抗,現在看來,如果當初真的和吳俊才撕破了臉皮徹底決裂,吃虧的還是自己,他就會徹底失去吳俊才這座靠山,失去了吳俊才這座靠山,就等於失去成瑾天和穆有仁這兩座靠山,雖然自己現在身份特殊,但畢竟隻是一名商人,必須依賴吳俊才這樣的官油子。因此,他急忙從包中取出一張金卡放到吳俊才前麵的茶幾上,無限感激和討好道:“幹爹,感謝您多年以來對我的幫助和支持,這是幹兒子我的一點心意。”
看見卡,籠罩在吳俊才心頭的火氣全部煙消雲散,緊皺的沒頭逐漸舒開,拿起金卡,放進隨身帶來的包中,道:“既然丙章有這份心意,幹爹也就不客氣了,從今以後,我們爺倆摒棄前嫌,一致對外,共同發財,丙章你盡管放心,隻要有幹爹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也沒有任何人能怎麼得了你。”
閆丙章頻頻點頭,接著向吳俊才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幹爹,我總感覺周成林和劉一夫是我們的心頭大患,所以,我認為幹爹您應該動用些手段,把周成林或者劉一夫弄出河陽,最好把他們都弄的遠遠的,那樣的話,縱使他們有三頭六臂的本事,他們也不可能在幹預到我們的事業,影響到我們的利益。”
吳俊才不屑道:“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