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仁精於此道,也聲情並茂的講了一個。
尤其讓周成林沒想到的是,劉一夫和龍建國平時對此道都是深惡痛絕,但也講得有聲有色,讓大家爆笑不已。
聽著眾人的段子,周成林感慨不已。他想起了王曉方的小說《致命漩渦》中的一段話:這是一個拒絕隱居的時代,在這個時代做隱士比做總統要困難的多,孤獨深處有喧囂的靈魂,人們在喧鬧中學會了媚俗媚洋媚權媚金,甚至還要媚雅,浪漫成了準貴族的晚宴,情感成了一支紅的發黑的玫瑰,男人的肩膀靠不住女人的浪漫,即使夢語都離不開根植的現實。
命運已失去了最後的美麗,生活留給我的隻是華麗的外表豔麗的肉,我用痙攣性的舞蹈展示自己,不敢揚起一點點塵,我極力拓展視野,好發現風是否可將我托起,然而風卻沒有方向,我隻好在迷蒙中張望,我知道我的肉體需要極大的震撼,隻是不知道發自震撼,還是發自回腸,信仰一旦單純,很容易被愚弄,信仰一旦複雜,很容易頹廢,然而拋棄了信仰,也就拋棄了靈魂,這真是一個困難的選擇,自己解放自己,而現實不允許。是啊,他想解放自己,但他解放不了,他想回避現實,但他同樣回避不了,他隻能向現實低頭,隻能以言廢人,隻能隨波逐流和大家一起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隻能和大家一樣帶著偽善的麵紗做著違心的事,就連他最敬昂的劉一夫縣長和龍建國縣長都這樣,他又怎能不這樣呢?
正在周成林心緒起伏的時候,方宏達點了他的將,讓他講段子。
周成林沒有這方麵素材,被罰了一大杯白酒。
段子過後,他們又聊了一些官場的逸聞軼事,無非是王慶民走了,誰將接任市委書記,韋清哲走了,誰將接任市長。
幾個人一直鬧騰到大半夜才結束。
酒宴結束後,劉紅宇又提議去按摩。
劉一夫不便拒絕,隻好同意。
周成林實在不願意去按摩,就借口喝多了,提出到車裏休息。
方宏達和劉紅宇沒有勉強周成林,同意了周成林的請求,在劉一夫他們的簇擁下,向樓上的按摩室走去。
劉一夫他們陪方宏達上樓之後,周成林走進電梯。
周成林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再次遇見了範曉萱。
範曉萱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無袖晚裝裙,凹凸分明的身段在一襲白衣地幫襯下更加嬌豔迷人,尤其在閃爍不定的鎂光燈映射下,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顧盼生煙,臉龐的線條柔和而飽滿,高挺的鼻子,白皙美麗的臉蛋,一切雖然不那麼清晰,卻讓人感受到一種晨霧繚繞的朦朧美,尤其是那雙豔光流轉的眼睛中一絲若隱若現的冷峻,霧朦朦的,猶如水鄉三月裏的瀟瀟暮雨一樣富有柔情和詩意。在見到周成林的一瞬間,那份冷峻驀然消失,繼之而來的是一抹驚喜,她迷惑不解地問周成林:“周縣長怎麼一個人下來了?”
周成林頗為尷尬地笑了笑,道:“他們都去按摩去了。”
“你怎麼沒去?”範曉萱笑嘻嘻地盯著周成林的臉,緊追不舍,打破沙鍋問到底。
周成林道:“那種地方,我不習慣。”
周成林的話,範曉萱深信不疑。
在範曉萱的眼裏,男人優不優秀,不是用金錢和地位來衡量的,她看重的是男人的品德和才能,雖然她和周成林相識甚短,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周成林和官場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一樣,周成林應該是那種有情有義的男人,周成林的身上有一股凜然正氣,從上次周成林從桑拿房中跑出來就充分說明了一切。她在社會上打拚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沒接觸過,但像周成林這樣的男人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所以從上次見到周成林後,周成林的音容相貌舉止動作就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腦海中。當她從老板的口中得知周成林今天將來他們酒店宴請賓朋之後,欣喜不已,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專程跑到了酒店門口迎接周成林的到來。
周成林上樓陪客人後,她一直在大廳裏逡巡,渴望再見周成林一眼,最好能和周成林一起,找個浪漫的地方聊聊天,談談心,交流一下彼此的心得和情感,故此,她問周成林道:“周縣長還要去哪裏嗎?”
周成林道:“我喝的有些多,想出來走走。”
“既然這樣,那到我住處小坐一下,喝點水。”範曉萱適時地對周成林發出了最誠摯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