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信,再次仔細讀了一遍。
王豔敏老師在信中寫道:周成林,得悉你通過公開選拔競聘副縣長成功,老師我很替你高興,在此,老師奉勸你一句,在以後的道路上要善於把握。隻有善於把握自我,我們才能衝破叢叢荊棘和障礙,達到成功的彼岸。另外,我聽說你現在分管教育,而且我還聽說河陽縣教育局局長人選一直沒有確定,因此我向你推薦樹東,希望你能把樹東列為教育局的局長人選。當然,這純屬我個人之見,不敢影響你的工作。
周成林一連看了幾遍,雖然信寫得很委婉,但是周成林還是能看出來。
這也是王豔敏的風格,從不強加於人。但是,她的意見周成林能不考慮?別說是委婉,就是蜻蜓點水般點一下也可以改變周成林的決定。
周成林真是歎服。無論如何,張樹東能把關係走到這一步,可見他費了多大心機。一個人能穿透重重迷霧抓住另一個人的要害,就足以證明他不簡單。
王豔敏便是他周成林的要害。
真是想不到,上任第二天,張樹東就抓住了他的要害,給他製造了一個棘手的難題。
周成林深深歎了口氣,決計先把信放到一邊。
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有必要去教育局看看,再說,他現在已經走馬上任,去教育局搞調研屬於師出有名,於是,他叫上劉鬆田一起向教育局趕去。
走下樓,劉鬆田剛準備叫司機趙剛,周成林製止了他。
劉鬆田不解的看了周成林一眼,道:“周縣長不是要去教育局的嗎?”
周成林道:“是的。”
劉鬆田大惑不解,道:“那……我們怎麼去?”
周成林道:“我們打出租去。”
劉鬆田雖然迷惑不解,但是還是跟在周成林的身後走出了政府大院,來到了大街上,攔住了一輛出租,幫周成林把車門打開,等周成林上車坐好之後,他又幫周成林把車門關好,然後從車後繞過去,來到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周成林之所以不坐專車而打出租,是想對教育局進行一次突擊調研,了解到教育局實際情況,他感覺坐專車過去太顯眼,勢必會驚動教育局的那幫領導幹部,既然想摸到實底,就不能打草驚蛇驚動任何人,所以他才沒讓劉鬆田叫車。
教育局在縣城的西北角,屬於老城區,縣一中縣實驗三小和育英中學都集結在那一片,交通非常擁擠。
周成林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正趕上工人下班學生放學的高峰時期,所以出租司機把車開的如同蝸牛爬行那樣的緩慢,等他們趕到教育局的時候離教育局的下班時間不多了,僅僅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但至少還是趕上了。
但是讓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當出租車載著他和劉鬆田停在教育局辦公大樓門前的時候,他發現教育局已經大門緊鎖,整個教育局裏已經人去樓空,偌大的院子裏除了看一個看大門的老頭坐在那裏悠哉的抽著煙,再也沒有其他人,整個院子裏空蕩蕩的,顯得異常的孤寂和冷清,根本不像一個辦事機構。這讓周成林不由得為這裏的安全擔憂起來。
整個教育局裏就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大爺在這裏看守,萬一發生安全事故著火失盜怎麼辦?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現在還沒到下班的時候所有的幹部和工作人員就都已經撤離,下邊的老師極其其他單位的工作人員來這裏處理公務又怎麼辦?
而且就在三天前,縣政府還專門召開了整頓機關工作作風動員大會。
在整頓機關作風動員大會上,縣政府頒發了河陽縣關於整頓機關作風的若幹規定,規定各單位必須按照規定的時間上班坐班,處理日常工作事務,並且要求各單位下班之後還要安排人員二十四小時值班。現在教育局就一個看門的老大爺在,說明教育局根本就沒有貫徹執行縣政府的文件,根本沒把縣政府的指示當做一回事,根本沒把整頓機關作風當成一項工作來開展。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教育局自從古森出事之後一直處於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但也絕對不應該混亂到如此的地步,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工作人員就撤完了,這讓下邊來辦事的人員該怎麼辦?難道讓他們大老遠的從鄉鎮來再灰溜溜的回去嗎?
再說了,古森是出事了,但是教育局還有其他副局長在。
現在看來,那些副局長都挖空心思忙著爭奪局長的寶座去了,沒有一個安心做好本職工作的,這讓周成林對教育局的未來和當前局勢莫名地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