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地撲向了冬天(1 / 2)

鈺雯渾渾噩噩過了一個來月,段先生偶爾會去看她,見她精神不好,便也不多逗留。

一日,段先生告訴鈺雯她的丫鬟還活著,現正被他的人囚禁著。至於殺害司徒翦的事,確實是這丫鬟所為。

鈺雯並不覺得意外,她早已猜到了結果。她隻是有些難過自己把禍患留在了翦兒身邊,害死了翦兒。

“小梅,我原本不想見你來著。我恨透了你,也恨透了自己。你知道的,翦兒好不容易擁有了自己的幸福,你卻殘忍地毀了這一切。可是通過這一個多月,我想開了,我再怎麼恨,翦兒是回不來了。我也不想折騰了。我今天來無非是想搞清楚一點,你怎麼能忍心傷害翦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鈺雯的聲音冰冷如霜,仿佛大地都撲向了冬天。

“太太,不知你可曾聽聞司徒照的公司鬧出人命一事?死去的正是我的嫂子,還有我那可憐的還未出世的侄子。司徒家落敗了是不假,可也不能昧了良心。剛好司徒翦懷了孩子,兩命抵兩命,清了。太太,你是良善之人,我本應該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了司徒小姐。我本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遲遲沒有下手。”

“你既然決定放了司徒翦,為何又下殺機?”

“那日,我聽到司徒翦出言不遜,對司徒家捅出的人命簍子毫不在意,我一氣之下便拿起水果刀往她心窩插去。她懷有身孕,並無分毫的抵抗力,我輕鬆地了結了她。”

“你明知翦兒說話隨意,對你嫂子與侄兒毫無褻瀆之意,你這是何必?”

“我很清楚她是無辜的,難道我的嫂子與侄兒便不是無辜的啦?”

鈺雯歎息了很久,不再辯駁。昔人已去,話裏的輸贏哪還有半點意義。

“段先生,放了她吧。人是回不來了,枉搭一條性命,有何意思?”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命運的蠱,何必再搭上一條人命。

小梅卻很是不解,怔怔站在原地。

“太太,是我殺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應該放過我。”

鈺雯半晌回過神來,“小梅,你何嚐不是我親近的人。人死不能複生,懲罰活著的人本身就是對死者的褻瀆。想必你也不易,既然命還清了,就安生過日子吧。”

上蒼有好生之德,她放了一條命,上蒼可不可以還她一條。她再也不想看見死亡和殺戮了。

鈺雯近日有些不舒服,馮棋便替她尋來一個大夫。沒料想大夫卻說她是喜脈,鈺雯一時有些發愣。

上天怎麼能夠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她以為她從此不會再與段宏業有任何瓜葛,她也安心於她這樣的以為。可是這一刻,她的肚子不禁令她嫌惡。

這個孩子注定不能留下。生下了孩子,一切都不言而喻,即使她願意與他相隔一生,可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也不允許孩子缺少父愛。

馮棋對突如其來的孩子有些著急,無奈鈺雯十分不配合。

看來,他應該去探探段先生的口風。畢竟,鈺雯是他曾經給段先生安排的女人。現在鈺雯有了孩子,與段先生定脫不了幹係。

“馮老板,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段先生見馮棋到來,有些意外。最近出了這麼多的事,馮棋和他的往來漸漸斷了。

“我來是想告知段先生,鈺雯要做母親了。”馮棋一開門就見山,他從來不是扭捏的人。

段先生卻很是驚詫。鈺雯那樣的姑娘,怎麼會?難道當初她拒絕他是因為有相好的對象,如若真是這樣,他倒真小看了她。馮棋現在告訴他這個消息,倒有興師問罪之意。段先生心裏有些不悅,平白無故被戴上這樣的帽子,不是委屈二字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