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腳邊的洛水河水蕩起圈圈波紋,兩個人,一個是身懷重大秘密的武當弟子,一個是大佛寺最為傑出的弟子,他們兩個,此刻都懷有心事,佇立在那裏,仰望蒼穹。
蒼穹廣袤,藍天之下,洛水山,就像是一隻怪獸,久久地趴在那裏。
過了片刻,悟真道:“公冶師兄,小僧初與公冶師兄相見,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小僧以為,這是佛緣,不知公冶師兄如何看待啊?”他的聲音很是溫和,語調不急不緩,聽在耳中,宛似如沐春風。
公冶白看著悟真,笑道:“難道大和尚想要我加入大佛寺做一個和尚嗎?哈哈,那是萬萬不可的。在下乃道家弟子,可與佛無緣。無緣之極。”
悟真合十道:“公冶師兄性情豪邁,在門規森嚴的武當,能有此成就,確實叫人羨慕。”
公冶白道:“大師言重了,在下在武當的幾年,沒有學到什麼,可謂是度日如年。要不是有……”公冶白突然閉嘴不言,暗說:“度日如年,這豈不是責怪師父嗎,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看了悟真一眼,道:“在下道行不濟,在大師麵前要是談論修真事宜,是班門弄斧。不過,大師是出家人,在下要是跟你說情情愛愛的故事,也不像話,嗬嗬,還請大師不要為難小弟而破壞清規。”
悟真含笑道:“公冶師兄,其實你我二人是有很多話題的。情情愛愛的故事,也是一種修行,公冶師兄認為呢?”
公冶白道:“佛說,不可說,不可說。大師,在下初次下山,並無多大的誌願,隻是希望在謝師兄的帶領下,做一個武當弟子該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事情,在下也是希望順其自然罷了,要想做別的,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想做,也是有心無力。”
悟真道:“嗬嗬,在逆境中修行,方成道。公冶師兄言談豪爽,不拘泥小節,有朝一日,也會是一方人傑。小僧不才,倒是會有幾分看相的興趣,所以,小僧覺得公冶師兄一定會前途光明的。”
公冶白好笑的看著這個白色僧袍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鏈的和尚,暗說:“相術占卜是道家之術,他一個佛門弟子哪裏會懂,真是瞎說八道。”悟真雖與他說話,但是,那猶如文玩核桃大小的念珠,右手的拇指依舊是不急不徐的滾動佛珠。
這副樣子,當真猶如佛法高深的世外得道高僧。
公冶白笑道:“那請教大師,小弟的相貌,將來可會大富大貴?”
悟真微微一笑道:“公冶師兄福緣深厚,將來一定會福緣滿身。”
公冶白道:“大師,那可要托您的福。哈哈,正所謂相由心生,表麵的現象可是能夠瞞住很多人的。難道大師也能看透?”
悟真道:“擁有一顆平常心,就擁有了一切。要是心中藏著秘密,那將會是一件痛苦的事。佛曰:一句謊言,要千百句謊言來彌補,這是不值得的。公冶師兄所說的相由心生,外人的確是看不透的。俗話說,心是最大的騙子,它能欺騙所有人,但是不能欺騙自己。旁人能欺騙自己一時,它卻能欺騙自己一生。”
公冶白苦笑道:“大師果然厲害,三言兩語,說了這許多道理,在下深受感觸。”
悟真道:“小僧見公冶師兄是性情豪爽的一個人,定然是光明磊落、心地純實的男兒,小僧的這些話,隻怕是招師兄笑話。”
公冶白心中驚訝,暗說:“這個大佛寺的和尚句句話都是暗示之言,難道發現我有噬魂念珠了?可不能泄露一丁一點秘密。”道:“在下是光明磊落的男兒,但是心中也藏著秘密,這是無可厚非的。即便藏著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在下也毫無怨言。大師之言,在下記下了。哈哈,要是大師想探聽秘密,就恕在下不能相告了。”
悟真的一雙眼睛,顯得明亮,盯著公冶白許久,又變得柔和了,合十道:“公冶師兄請息怒,小僧並無針對公冶師兄的意思。請不要誤會。”
公冶白笑道:“大師哪裏話,在下並無此意。不知洛水之行後,大師該往何去處?”
悟真道:“恩師命小僧與諸位一同到這洛水山齊聚,斬除蟹妖是首要任務。如今蟹妖已死,首任已完成。想必他們一定等候我們多時了,我們過去吧。”
悟真和公冶白回到眾人之前,李環湘和吝朱走到公冶白麵前,吝朱道:“小白,大和尚找你做什麼?不會是想收你做徒弟吧?你可是有一個和尚師父了啊。”
公冶白和李環湘一怔,李環湘的臉色微變,怒色浮現臉頰,說道:“吝朱,你怎麼說我爹是和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