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白的身子一動,李環湘喜道:“小白,你醒了!?”
公冶白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臉關切的李環湘,公冶白的心,一陣溫暖,柔聲說道:“湘兒,你怎麼哭了?”
聽到這話,本來不想哭的李環湘,撲倒在公冶白的身上,放聲大哭,公冶白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他激動之下,臉色漲紅,伸出手,想要抱住李環湘安慰一番,可是,一陣虛弱無力湧上心頭,一陣頭昏眼花,抬起來的雙手,就垂了下去,笑了一笑,說道:“我……嘿,可能是流血過多了,不過,身體好得很。”
公冶白的話停在李環湘的耳朵裏,她雙手攤開,手中的空藥瓶掉在地上,保住了公冶白,道:“你說什麼傻話,血流這麼多,身體哪裏好啊!你怎麼那麼衝動,要是你有什麼事,我該怎麼辦呢?你真是傻!”
公冶白歎了一聲道:“他是我的仇人,我找他報仇,是應該的。唉,隻是,沒有讓吝朱也殺他一刀出出氣。”
李環湘驚道:“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呢,沒有一點做大哥的榜樣!”
李環湘一語雙關,公冶白卻沒有注意到李環湘說到吝朱時臉上閃現的怒色,他說:“吝朱從小就跟著我們受苦,現在,她的親人隻有我一個了。如今,我報了大仇,吝朱卻沒有親自拿刀捅上一刀。嘿嘿,我這樣說,是不是沒有資格當一個大哥啊。吝朱在這個世上,隻有我一個親人,我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哪怕是一點。”
李環湘抬起頭來,道:“我知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小白,吝朱也是我的親人不是嗎?”
公冶白笑道:“是啊,我們的親人。”
李環湘的心裏,一陣苦澀,吝朱是小孩子,她何必跟他計較,看在公冶白的份上,無論吝朱如何,她都可以選擇原諒。
公冶白心中湧起了一陣欣慰,緩緩的抬起手,摟住李環湘肩膀,說道:“湘兒,你這麼說,我很開心。”
李環湘抬起頭來,笑盈盈地說:“娘說過,在乎一個人,他身邊別的一切,都要去在乎,不然的話,就算是不合格。”
聽到這裏,公冶白大喜道:“真的,師娘是這樣說我的嗎?她是這樣說我的嗎?”激動之下,他奮力的捏住了李環湘的肩膀,道:“謝謝師娘,謝謝師娘。”
李環湘嗔道:“你臭美什麼,娘又沒有提到你的名字,也許她是說大師兄呢。”
公冶白道:“這和大師兄沒有關係,他喜歡大師姐這麼多年,都不敢向人家表白。哈哈,要是我是大師兄,現在孩子都能下山買醬油了。”
李環湘撲哧一笑,粉撲撲的臉上,一陣紅暈,掙脫公冶白的手扶著公冶白站起身來,卻發現眾人都看著他們二人,麵麵相覷。
李環湘的心,一陣跳動,一陣甜蜜,但始終是少女天性,終究不好意思,扭過身去,正看到遠處吝朱正盯著她,李環湘一笑,被吝朱白了一眼,李環湘臉上的笑容一頓,搖頭暗說:“唉。”
謝亦冬走到公冶白身邊道:“公冶師弟,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公冶白見是謝亦冬,道:“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極為複雜,關係到公冶白的秘密,他自然是不能說的,但是蟹妖為什麼就被他殺了,他隻記得,他喊出了“禦龍天威,誅殺神雷。真法禦劍,道法乾坤!”十六個字之後,意識就變得模糊,好像有人在旁邊施法幫助他一般。
這一擊之勢,何等威勢,而他,卻被震得口吐鮮血。體內的氣血全數吐盡,就清醒了許多。加上吝朱喂服他的靈藥,已無大礙。隻是血出得太多,有些力竭。
謝亦冬問起是如何殺了蟹妖的,公冶白也不是很清楚。謝亦冬見公冶白不願意說,心中疑竇重重,臉上帶著關切神色道:“公冶師弟無恙就好,無恙就好啊。你先調息片刻,我們再出去和大佛寺兩湖三山五嶽的人會合。”
公冶白笑道:“聽憑謝師兄吩咐。”公冶白複又盤腿坐地,默念《太易心經》心法,調動先天之氣 和後天之氣,修補體內法術。他的心,卻極是驚訝。為什麼,就這樣殺了蟹妖,這究竟是為什麼!他還有好多的疑問要問。
突然,聽到遠處的吝朱喝道:“怎麼還有人啊!”
眾人一驚,公冶白也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見到眾人都順著吝朱的眼睛看向一個地方。公冶白看了過去,就見一旁的一個小洞裏,站著兩人,一個模樣三十來歲的美婦,淡妝素裙,有著淡淡的典雅,她懷裏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女孩,正趴在她的懷裏,背對著眾人,那個女人的臉上,驚慌、恐懼、悲痛,迷茫,靜靜的站在那裏,緊摟著孩子的背,她的眼睛,正看著躺在地上的蟹妖屍體。
這兩個人,是一對母女。
眾人驚訝之下,吝朱喝道:“謝師兄,妖孽還有,殺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