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環湘也是微微一笑,看了父親一眼,偷眼瞄著公冶白。
不過此刻公冶白正一臉正色的看著李之縉,並未發現李環湘注視著他,撅起小嘴,隨即,看到公冶白那副假正經的模樣,又是輕輕的噗嗤一笑。
雪青發現女兒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公冶白,卻是一愣,瞥了一眼丈夫,卻見李之縉將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大弟子藍我鹿。
對於雪青的幾個女弟子,李之縉倒有些滿意。畢竟,女人比不上男人,李之縉對她們也沒有什麼替地支院揚名立萬的寄予。
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幾個男弟子,剛剛浮現在臉上的那一抹微笑,就變成了淡漠。綠豆眼睛一翻,不滿的看了一眼藍我鹿。
大弟子藍我鹿絡腮胡茬的臉看不出什麼反應,他離李之縉最近,自然不敢有所表示。李之縉的這不滿表情,逃不過藍我鹿的眼睛。但是師父責怪的眼神,藍我鹿也是心中有愧。身為師弟師妹們的大師兄,道行卻不是最好的,師父卻要將地支院首座的位置傳給他。
這一點,藍我鹿心中慚愧,暗地裏拚命努力。
李之縉看了一眼藍我鹿,就看向了二弟子張慶秋,張慶秋精瘦的臉上,那雙平日裏經常怪笑的臉,那雙突兀的雙眼有著一絲不安,瞥了瞥李之縉,被李之縉那灼熱的目光一掃,趕緊垂下頭來,瞥了一眼雪青,卻發現師娘此刻正注視著李環湘。
李之縉將目光移到三弟子李砮的身上。
對於李砮,李之縉神色一黯。李砮是他兄長的兒子,五歲的時候兄長被蜘蛛妖所害,李之縉斬殺妖孽,將李砮收為門下弟子傳授道法。
在眾師兄師姐弟當中,李砮並不因為是李之縉的親侄子而有所特殊,反而在眾人之前,有一種自卑感。就算麵對最不受李之縉待見的公冶白,他也是客客氣氣,時常都是行禮不斷。
李砮看見李之縉望著他,臉色微微發熱,左手成拳。右手不自然的揉搓,極不自在。要是李之縉痛罵他一頓,他倒是能舒服自在一些。
李之縉心中一歎,將目光從侄子的身上移開。他知道,要是多看一會,李砮定然滿臉是汗水不可。
李之縉移開了目光,李砮臉上要冒出來的汗珠才沒有冒出來。心裏鬆了一口氣,暗罵自己沒用,頭垂得更低。兩隻耳朵,竟然就紅了。
李之縉將目光看向了四弟子杜青吳。杜青吳一個月前曆練回來,倒是受了李之縉的嘉獎,傳了一些高深的道法,見李之縉看來,杜青吳滿臉都是尊敬之色。
李之縉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了五弟子上官長。
這個文質彬彬的弟子時地支院學識最高的,就是書卷氣息太重,有時候過於較真古板,李之縉並不喜歡。不過地支院能有這麼一個學識淵博的弟子,也算一種福緣。
李之縉看到六弟子胡雁夕的邋遢樣,眉頭緊皺,胡雁夕不敢在李之縉麵前打哈欠,見到師父看過來,醉眼惺忪的雙眸使勁睜圓,伸手擋住嘴巴,隻要哈欠一起,他馬上用手捂住。
雖然胡雁夕也下山曆練,但是這幾年的曆練,道行絲毫沒有長進。
在下山的幾個弟子當中,李之縉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若不是此人是他的弟子,李之縉早就一掌打死了。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胡雁夕,就看向了七弟子趙紫弋。
趙紫弋這個名字,是李之縉幫他取的。
趙紫弋身份特殊,是李之縉數十年前遊曆十萬大山帶回來的一個弟子。趙紫弋雖然每次說話的時候都先叫一聲“咩…”。
因為這個原因,趙紫弋很難說上一句話,地支院眾弟子,沒有誰敢嘲笑於他。就是因為趙紫弋的身份特殊,當李之縉發現公冶白身邊有一隻白兔的時候,並不顯得驚訝和排斥。
趙紫弋看到李之縉看來,那張極長極瘦的臉上,盡是迷茫之色。
李之縉看著他,那張一向死氣沉沉的臉上動了動容,惻隱之心浮現心間。
趙紫弋還在迷茫之中,李之縉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了開去。
看到公冶白,李之縉眉頭一皺,公冶白不像其他弟子,李之縉看過來的時候不是低頭就是心有敬畏。公冶白滿臉笑容,迎上了李之縉的目光。
公冶白雖然在地支院之中,表現很乖巧,但是李之縉閱曆之深,見識之廣,早就發現公冶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若非懼怕李之縉,這地支院恐怕早就被鬧騰了遍。
看到公冶白的笑臉,李之縉心中剛剛對趙紫弋產生的惻隱之心立即變得不爽起來。這小子道行最差,卻長得最高大,也是行為古怪不羈的一個。幸好道行最差,要是最好,以後下山,以他的性格,不知要給他帶來什麼麻煩。
李之縉隻看了公冶白一眼,公冶白臉上的笑容還在臉上,李之縉就將目光收回到了麵前桌上的茶杯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之縉輕咳一聲,道:“明天就是武當會武,我剛從玉霄殿帶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很是重要。”
眾弟子精神一震,李之縉將目光下意識的瞥向了公冶白。
公冶白感到一絲不安,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