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個門派家族,雖然是正道修真大門,但也是聽從武當和大佛寺的調遣。他們所在的兩湖三山五嶽,乃是神州浩土的命脈所在。
數千年前自從趕走了魔家,武當和大佛寺再也沒有調遣過他們。
沒有調遣,那就證明,如今的神州浩土之上,還是一片太平。
可是今晚,這兩湖三山五嶽的掌門、族長、似乎都睡不著。
他們不是站在山頂仰望天際就是坐在鎮守神劍的地方低眉沉思。
每一個人都心事重重,雖然他們之間相隔著千山萬水,但是,有一種莫名的感應卻是與生俱來的。
那就是“壓迫”的感應。
這種壓迫的感應,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東西。似乎,這是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直覺。
於是,十個人從西湖、太湖;雁蕩山、廬山、黃山;衡山、華山、恒山、泰山、嵩山,十個地方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往一個方向禦劍飛行。
十個方向的十道不同顏色的豪光,都向武當而飛去。
很快,每一道光芒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大佛寺。
大雄寶殿,梵音皆無。
偌大的大殿上,千餘僧眾坐在蒲團之上。
供奉萬佛的神龕之下,九個老僧閉目而坐。
在一眾老僧的前頭,坐著一個白眉垂胸、長須飄然、身穿大紅僧袍、外披金黃色袈裟的老僧。
老僧低垂眉目,可是大殿之中千餘僧眾的眼中,卻猶如神靈一般尊貴。
老僧開口說:
“我夜觀天象,北方天際出現異動。不是真仙靈物出世的征兆,就是大凶之兆。我招你等前來,是要跟你們說一聲,老衲要去一趟武當,和風道子師兄見上一麵,商量一下老衲觀察出來的天際異象。”
他的聲音很蒼老,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但是,卻字字如鍾,又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和。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老僧淡淡一笑,說道:
“我與風道子師兄,也有近兩百年未見過麵了。說不定,風道子師兄也察覺出了北方天際的異象。正好,老衲也借此機會,到武當走一趟,也順便查訪一下智莧師弟失蹤兩年的消息。”
說到最後一句,神色暗淡,但是隨即恢複正常,說道:
“老衲走後,一切照舊。”
眾僧合十:
“是,住持。”
老僧合十:
“阿彌陀佛。”
隻見他大袖一揮,一道金光從手中散出,半空中出現一個數尺大小的金色蓮花法座。
老僧身子原地不動,下一刻,就坐在了金色蓮花法座上,就像他從未移動過分毫似的,就連身上的袈裟也不曾動一動。
老僧合十又念了一聲:
“阿彌陀佛。”
瞬間,身上罩起了一層金光,那朵金色蓮花法座在大殿之上一閃就消失不見。
眾僧齊聲念了一句:
“阿彌陀佛!”
……
武當。
地支院。
李之縉心情不佳,剛才在正堂說起公冶白修行進度的差勁,冒火三丈。
雖然將大弟子罵了一頓,不過還是心煩。
於是,踱步在庭院裏走來走去,然後在一棵老樹下停了下來,背負雙手仰望著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