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
公冶白嚇了一跳,吝朱卻失聲叫了起來:
“難道要地震了?”
小時候聽人說,地震前要刮風,所以此刻見這低矮的烏雲壓下,便以為是要地震了。
青袍人再一次喝道:
“藏起來!”
這三個字一說出口,他身上突然傳來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道,將站在神龕前的公冶白和吝朱震得飛了起來。
兩個人兩聲驚呼,身子就灌進神龕下麵,又是一道勁風襲來,蓋在神龕上的黃布嘩的一聲,將兩個人的視線擋住了。
二人被震飛進了神龕之下,身上竟然毫發無損。
片刻的驚慌之下,外麵卻是毫無動靜。
公冶白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手臂一緊,吝朱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小聲的問道: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那個人從哪裏來的?”
公冶白滯了一下,說道:
“不知道。”
“笨蛋!”
公冶白隻感到被抓住的手臂一痛,就被吝朱掐了一把。公冶白疼得金星亂冒,叫了一聲:“啊!你掐我做什麼?”
“都怪你,我的衣服髒了!”聲音之中,似有哽咽。
公冶白一時不知所措,卻不知該說什麼。
突然,就隻聽到外麵的青袍人冷冷的說:
“你們兩個,不要說話!”
公冶白和吝朱都吃了一驚,趕緊閉上嘴,不敢多言。
公冶白身邊的吝朱,卻抬腳踩了他的腳背一下,這一腳踩在上麵,公冶白疼得齜牙咧嘴,但想及外麵道人的話,雖然疼痛難忍,卻不敢發作。
突然,就隻聽到一陣呼嘯之聲,蒙住神龕底下二人藏身之地的桌布突然晃了一晃。
那晃過之後,公冶白眼中看到了一道紅色的火焰的從廟中升起,這道紅色一閃即逝,隨著,就聽到外麵風聲更緊,似乎還有雷鳴之聲伴隨而至。
就隻聽見“砰”的一聲撞擊之聲,神龕似乎顫動了一下,蹲在他身邊的吝朱突然低聲驚叫出來。
公冶白大吃一驚,慌忙一把捂住吝朱的嘴巴,一顆心幾乎就要跳了出來!
吝朱使勁去抓公冶白的手,隻是公冶白捂得太緊,他力氣不足,掰了許久,不動分毫。
吝朱突然將嘴巴張開,狠狠的咬了公冶白的手心。
公冶白大痛之下,忙不迭的鬆開了手。
緊接著,他的膝蓋的位置被踹了一腳。
“不要胡鬧!”公冶白用哀求的口氣,幾乎是用喘出來的氣說出來的這句話。
就在此刻,突然聽到玄女廟的頂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一個禿驢,一個假道士,兩個打一個,果然是名門大派的風範!武當的雜毛,大佛寺的禿驢,這要是傳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嗎?”
聲音不大,帶著怪異刺耳的腔調,字字入耳,像是瓷片劃過玻璃一般讓人牙根發酸,話音頗含譏諷之意。
公冶白和吝朱被這怪異聲音嚇得目瞪口呆,兩個人緊緊挨著,牙齒緊緊咬住。
這個聲音,顯然不是剛才在廟裏那個青袍道士的。
又聽到一個慈和的聲音先是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接著說道:
“施主,你身懷魔家邪物,又四處濫殺無辜。老僧作為大佛寺的護法神僧,身兼維護正道重任,豈能容你邪魔攜帶妖物進入中原。”
聲音平緩,一字一句都很溫和,雖然句句不離妖魔邪道之類的話,但聽起來卻似乎像是兩個老朋友聊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