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內轉了幾個彎兒,萬全被帶進了一間大屋子,裏麵坐著兩個人,一個兩鬢斑白的年約六十上下的老者,另外一個身著警服、紅光滿麵,看起來五十出頭兒的矮胖子。打量了下四周的布置,真皮沙發連同擺放著果盤的實木茶幾,淡綠色的真絲窗簾棕紅色的羊絨地毯,看起來不象影視劇中的審訊室,倒象個豪華會客廳。
看見被反銬著雙手的萬全被帶進來,坐在沙發上正在吸煙的老者目光定定地在他麵龐上停留了數秒,又如激光掃描儀般在他的全身上下遊移了一遍。突然皺起了眉頭:“怎麼還給銬起來了?隻是讓你們找個人而已!這麼大的陣勢,歐陽局長,你沒和你的手下交待清楚麼?”說著不滿地瞪了一眼旁邊的矮胖子。
矮胖子見狀臉上的肉抽搐了幾下。急忙站起來身來對著萬全身後的兩警察吼了聲:“怎麼搞的?讓你們找個人又不是抓通緝犯,怎麼還把手銬亮出來啦?趕緊趕緊的,給人家打開,再賠個不是!”這兩個警察正是剛才坐在前麵開車的和那個姓梁的警官,二人聞聽麵麵相覷,原以為連夜冒雨動用這麼多的警力是要抓捕在逃通緝犯,所長把這個複印的畫像交給他們的時候也沒說別的呀!現在這算鬧的哪一出兒?忙了大半夜,畫像上的人找到了,沒有受到任何嘉獎還挨頓批評,這還不說,還要給人家賠禮道歉。
明明知道錯誤不在自己這裏,可是你總不能當著市局的麵兒把責任推給所長吧?如果不想回去再挨頓臭罵的話,所以兩個警察哭喪著臉站在萬全的麵前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鞠躬道歉。看著這兩個剛才還趾高氣揚要縫自己嘴的家夥現在變得灰鼻子土臉,萬全冷冷一笑,揉搓著自己的手腕兒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矮胖子親手搬過來的一把實木軟椅上麵。這時,矮胖子鐵青著臉對著兩個下屬揮了揮手,偌大的房間裏麵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矮胖子尷尬地訕笑兩聲,親手為萬全倒了一杯茶端到麵前:“道長,您別介意哈,肯定是下麵沒有傳達清楚,所以產生一點兒小小的誤會。”誤會?一點兒小小的?萬全心頭陡然冒出一簇火苗兒:害老子在旅店後院破板棚子裏澆得象落湯雞一樣瑟瑟發抖,剛喝了口熱水就被持槍圍剿,還挨了兩腳,這算一點兒小小的誤會?如果不被那幫警察折騰一下子,此刻老子早洗個熱水澡上床睡覺了。你特麼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得倒輕巧!
見這小子滿臉漠然理都不理自己,這個警察局長也肝火上揚:小子,我堂堂一個市局局長,低三下四地又給你上茶又給你奉座兒,你還想怎麼樣?若不是劉副市長在這裏,我……可也隻是想想而已,歐陽振海還是暗暗咬了咬後槽牙,陰沉著臉不敢發作,訕不搭兒地又坐回了沙發上。
萬全卻根本不理會他的神情,目光轉向那個坐在沙發上的老者,此時他正拿起手機在撥打電話:“娜娜,他們找到了一個人,跟你畫像上的人很相似,你過來看看是不是那個道長?好的,嗯嗯!”掛了電話,老者又看了看坐在對麵的萬全,然後低下頭又看向茶幾,茶幾上麵放著的正是萬全的半身畫像,隻不過畫像上麵穿的是道袍而麵前的小子穿的是一身職業裝。但是眉宇之間,這個人的確象極了畫像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