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已備好,當然這也是一匹戰馬之魂。本來阿全堅持要自己馭空飛行,但蕭太後執意不肯,挑選了這匹戰馬來送阿全一程,說為了彌補耽誤的時間。阿全實在不好拂逆對方的好意,而且也知道蕭綽的個性,隻好領受了這份盛情。蕭綽帶著小白狐把阿全送到醫巫閭山穀口,正要上馬,蕭太後又開口道:“觀君氣相,劫難重重,辨識善惡,福報終得。”
阿全沒聽懂,正想問個究竟,蕭太後卻避而不答,隻叮囑了一句:“這串朝珠有朝一日會對你有所幫助,請隨身戴好切勿丟失,謹記謹記!”隨即擺了擺手,示意讓他上馬。阿全隻得點了點頭,將這串朝珠放進衣服裏麵,貼身戴好以表尊重,然後翻身上馬,看了一眼蕭若離,小白狐滿臉的依依不舍。阿全對著她們拱了拱手,道了聲“後會有期”便驅動坐騎。戰馬一聲恢鳴,絕塵而去。
蕭綽返回乾陵多時,蕭若離仍滿麵悵然地望著阿全離開的方向,盡管那裏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化作人形的老狐狸不知何時出現在它的身後,輕輕地把它擁入懷中,愛憐地撫摸著蕭若離的頭頂:“傻孩子,你還在看什麼呢?”
小白狐卻所問非所答地反問道:“奶奶,您告訴我,離兒什麼時候才能化作人形?”
“唉,傻孩子,等你能夠變成人類的時候就曉得做人的難處了。”老狐狸長歎一聲,抱起小白狐朝乾陵方向走去。
那裏,蕭綽正獨自麵對滿目瘡痍靜靜等候著它們。見老狐狸帶著蕭若離回來,隨即對著殘破的穹頂舞動寬大的衣袖,風雲突變,狂沙驟起!巨大的墓門徐徐關閉,整座乾陵古墓也緩緩地沉入地下,被黃土流沙遮掩得無影無蹤。
見此情形,蕭若離有點驚異地問道:“太後,為什麼要把墓門封住?我們……難道以後都不出去了嗎?”
蕭綽徑直朝著主墓室走過去,長長的裙帶拖在血跡猶存的地麵上,頭也沒回地幽幽然道:“生時疲憊,死亦不安。哀家隻想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裏做鬼,從此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擾。你們不必陪同於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她的傳奇一生為世人稱羨,其實辛酸苦辣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血魔已死,但她真的好累,餘下的歲月,她隻想守著夫君耶律賢的屍身別無它念,盡管那隻是一具失卻了魂魄的空殼兒。
“老……屬下願陪主上生生世世。”老狐狸剛想說“奴”字,突然記起蕭後的訓誡,硬是咽了回去,改口自稱屬下。見蕭若離一臉迷茫,又拍了拍它的小腦袋:“這樣也好,你不是一心想化作人形麼?耐得住寂寞,忍得了孤苦,才能修成正果,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