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眉頭一橫，“不要亂動！心跳都沒了還說沒事！”
“心跳是沒了不錯，可我不還是活蹦亂跳的麼？”說罷，在地上輕輕跳動兩下。
厲九原瞥眼看看紂王，紂王沉出一口粗氣，大手一撈如抓雞仔般將秦明提起來，重新放到機器上。
一旁的管老笑道：“秦明小友稍安勿躁，這遍檢查完再查不出問題就算了。”
“說真的？”
“真的。”管老點頭頷首。
“你給我老實點！”紂王吼著將秦明放平了。
幽暗的石室中透著絲絲涼氣，潮濕不堪。在這兒待片刻秦明就感到全身汗毛倒豎，別扭的緊。另有厲九原說過，秦明是躺上這台機器的第一個活人，這更讓他渾身發毛。什麼叫第一個活人？好端端的CT機不要變成解剖台好不好！
紅外線從頭頂掃過秦明全身。
哢嚓一聲，石室的門打開。秦明嚇得一個哆嗦，臉都要綠了。紂王不管秦明，回過頭看向來者。
“白瑞，你怎麼過來了？有事？”厲九原皺眉道，白瑞本不該出現在這裏，這兒算是管老的秘密所在。
白瑞輕輕關上石門，立在不遠處輕聲道：“我想回家一趟。”
厲九原眉頭再緊：“回家？去哪？這不就是你的家麼？”
白瑞一手戳戳腦袋，似是在提醒厲九原什麼。
秦明眼中，厲九原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了，沉吟片刻後，厲九原道：“也罷，你去吧。省的最後留下遺憾，這次不算在你我約定之內。”
“約定？什麼約定？”秦明插嘴道。
厲九原走到秦明跟前，將毛巾拋給他，“與你無關，這是我倆的事。”
秦明擦掉身上的粘液，從一旁抓過上衣套在身上。這倆人關係不一般，他跟厲九原靠的比較近，可與白瑞靠的就比較遠了，他甚至不知道白瑞也會玩英雄聯盟。
白瑞見秦明下床，提步迎上他，也不看其他人，徑自說道：“這次回去，我想秦明陪我。”
“啥！”秦明大驚。
厲九原繞過CT機來到白瑞身後，手掌蓋在他的肩頭：“若是要人陪你，找我就是。”
白瑞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通過這幾天跟秦明多認識認識。有些誤會我們還沒有化開不是麼？”
見白瑞堅持，厲九原長歎出口氣。“你還是在意那些麼？都過去了！”
“不是。”白瑞不帶絲毫感情的回答，目光灼灼的等待秦明的答案。
“子辛，你快勸勸秦明，他沒必要去的！”厲九原也不怕得罪了白瑞，焦急的說道。
“他倆要去哪？”紂王顯得很是淡然，並未因厲九原的話而有所觸動。
“長白山，我出聲的地方。”白瑞道。
“哦，那我不管！”紂王留下這句話後轉身走向門口。
厲九原急的跳腳，“子辛，秦明聽你的，你不能由著他倆胡鬧啊！”
“很危險麼？”紂王依舊很淡定，這次他連頭都沒回。
“不危險，隻是……隻是有些冷！”厲九原實在找不到理由。
紂王悶哼一聲，“冷？”而後他接著道：“跟孤說著些沒用，明兒那次聽過孤的。有話找他說去！”黑袍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
厲九原臉上表情如整個垮掉的蛋糕，對這倆孩子心中盡是無奈。一手攬著一個將兩人送出門外。厲九原佯裝神秘的對秦明道：“那裏沒什麼好玩的，不如留在山莊裏，子辛，櫻他們都陪著你多有意思。”
白瑞臉上湧出滿滿的厭惡，“厲九原你總說我放不下過去，可誰都看的出，放不下過去的人——是你！”
厲九原喉頭哽咽一下，想說些什麼卻沒說出口。
“秦明，我隻想讓你陪我回家一趟，給我親生父母的墳上填抔土，這次走了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來了，該做的還是一並做好了，省的死後遺憾。”
“這很好呀！我陪你去。”秦明爽快的答應了。
“明天早上的飛機，機票我買好了，直接走，很快就回來。”白瑞毫不在意厲九原，拍拍秦明肩膀帶他走出山洞。
厲九原像是僵在了原地，口中喃喃道：“放不下過去的，是我麼？”
……
白瑞擰開酒瓶，圍繞兩座低平的墳墓轉一圈，將酒撒了。
這墳墓說是墳墓，其實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兩座緊挨在一起的墳不過高出地麵幾厘米罷了，看上去就像地上隆起的小土丘。若不是在長白山的深處怕是每天都要被不少人踩過。
白瑞蹲下吸吸鼻子，隨手撿了條枯枝在兩座墳前畫了個圈，將倒剩下的半瓶酒交到秦明手上。
寒風呼嘯過不遠處的樹林，風聲如悲咽。而白瑞臉上是幹燥的，甚至不帶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