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了？”秦明從他身上躍下。
紂王撩開粘成一縷一縷的頭發，淡然道“沒什麼，隻是睡了一覺，趕來的時候又太過著急。”
“你，身子沒問題了？”
紂王搖搖頭，不多做解釋，“孤去洗澡，若是餓了不必等孤，自己吃便是。”
“別走了，留下吧。明年四月說不定就是永別。”
紂王頓了頓，“過年休要說這些喪氣話。孤活了三千年，難保不能再活三千年！”
秦明笑笑，“你打算瞞我多久。神器的宿命……”
“誰與你說的。”
“浩然。”
“你見過她了？也該是時候見到了！”
紂王不再管站在雪地中的秦明，徑自走向屋內。“外邊冷，進屋來，莫要染了風寒。年節裏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可是，你穿的衣服，與你離開時穿的一樣啊！你又做了什麼？”秦明低歎。
紂王的臉上，這次不再那樣俊朗剛毅，反而是有些頹廢，或者說虛弱。
這桌飯吃的很舒坦，紂王起了一瓶一千五百年前的紹興花雕，當然了，那個時候，紹興還不叫紹興。這酒是秦明喝過最爽口的白酒，比那加工過的玉瓊漿更加清冽。讓秦明想不透的是這一千五百年，這酒是如何保存的。
席間，紂王助詞不斷，更是現場吟詩一首，將三千年積攢的墨汁盡數揮灑。所賦之詩，自然是豪放無比，添的這酒席更加張狂。秦明一手攬著櫻的身子，另一手將酒送到自己嘴裏，將菜送到櫻嘴裏，相當的恩愛。喝紅臉的秦明全然忘記了凱蒂的存在，當著她的麵大秀恩愛。
待午夜過後，杯盤狼藉，任誰臉上都帶了幾分酒氣。凱蒂不知是怎麼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秦明，你放心，孤定然陪你走到最後，孤……不會那麼容易死的。”紂王打了個酒嗝道。
秦明露出憨厚的醉態，“厲叔，你也放心，雪晴老師我一定幫你追到。你們倆一定能美滿幸福的在一起。”
“別瞎說了，我與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說我是有過家室的人了，她會不嫌棄我？”
“砰！”凱蒂起身，使勁一拍桌子，驚得眾人皆是脊背發毛。
秦明慌然抬起頭，不再撩撥櫻的麵頰，對上凱蒂碧綠的雙眼。
“厲叔，我喝的有點多，先去睡了。”凱蒂凝視了秦明片刻道。
白瑞無聲歎息，“厲叔，我看看她去。”說罷，白瑞退席。
櫻在秦明懷中若受驚的鳥兒般，攥緊了秦明的衣角。
秦明摸摸櫻的紫發，“沒事的，我會處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厲九原仰頭喝幹最後的酒，“天色不早了，大家各自睡去吧。”
邁開有些虛浮的步伐，厲九原扶著紂王的肩膀踉蹌著出了門。
管老自然要留到最後收拾餐桌。
“管老，不必麻煩了，明早上再收拾不遲，小明也不會在意的。”門外傳來厲九原的聲音。
秦明道：“管老，您歇著去吧。沒事的，明天早上一並收拾了。”
管老放下手中的盤子，搖搖頭走向門口。
“明子，你該好好想想了！”顧獲忿然道，秦明對待凱蒂的態度讓他惱火。
“我都知道，我欠她的還不上了，隻能拜托白瑞，可以給她她想要的感覺。”
秦明轉頭對紂王道，“父王，抱歉不能陪你睡了，我和櫻……”
“孤這三千年若是這種事都看不出來豈不是白活了？”紂王嘲道，“無妨，待你安頓好，去厲九原哪兒找孤，有些事要與你說，孤等你。”
最後一個人走出房門。也不知是由於房門大敞的遠古還是凱蒂的表現，這間屋子又恢複了不該有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