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獲搖搖頭,將眼中的淚花甩去,被帕子堵了嘴,他隻能嗚嗚的發出聲音,希望秦明可以理解。
秦明點頭仿佛顧獲的心意他盡數了然於心。“我都知道,每個人的命運不同吧,可生活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啊。在痛苦中尋求幸福,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麼?和你認識了兩個月,我很開心,就好像,就好像我們從來就認識一樣,彼此無話不談,與白瑞,我自認做不到這樣。不必擔心,好好活下去,等著厲叔來救我們!”
“袁阿姨人很好,這份孝心,你要自己報答啊!誰都不能代替了你,知道嗎!其實我想告訴你,開始的時候,我還想著化解你與顧叔叔的矛盾,現在看來,我錯了,他太自私,心中早就被世俗填滿。
顧獲嗚嗚的點頭,不住流淚。被割斷鎖骨的半邊身子軟趴趴的被鎖鏈縋著,相當淒慘。
秦明低下頭,還是說自己不夠強,要不然帶著顧獲宰了顧峰中,一路殺出去。
轟隆隆。
門再次被打開,顧峰中走的時候沒有熄蠟燭,所以兩人抬頭的瞬間便認出了那人。
“嗚嗚!”顧獲激動的大叫著,眼淚奪眶而出,如受了欺負的孩子一般。
袁萍吸了口氣,看到顧獲這般淒慘,也是再也忍不住眼淚。
踉蹌著走上前去,袁萍將懷裏抱著的東西放在桌上,遠遠的朝顧獲伸出手。
“小獲!小獲!”
“嗚嗚……”
母子倆在這時候相逢,畫麵催的人無法不落淚,秦明低下頭,咧著嘴笑,心頭卻是一陣陣的泛著酸水,還未等母子兩人哭出聲來,他便落了淚。
袁萍摸上顧獲被摑的腫脹的臉,聲音顫抖,泣不成聲。手指劃過血痂凝成的粗糙,心頭一陣陣的疼。在看那被折刀生生切斷的鎖骨,袁萍強忍住不哭。
將封口布給顧獲摘了,袁萍摟住顧獲的脖子,將眼淚盡數吞進肚子裏,她不能哭,她沒時間哭。
“媽,我……”顧獲已經泣不成聲。
“媽都知道,別說了,你受苦了。”
秦明吸了吸鼻子,朝兩人道:“阿姨,把顧獲鎖骨上的刀拔下來,給我放血,接一些給顧獲喝了,要不然他會死的。”
顧獲猛地回過頭,牽動了鎖骨上的傷,他連眉頭都不眨一下。“明子,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能喝你的血,你放血後也會死!”顧獲的態度很堅決。
秦明沒有再看顧獲,轉而對袁萍笑笑:“阿姨,拜托了。”
“我的傷口可以快速愈合,沒問題的。”
顧獲使勁搖著頭,秦明卻厲聲道:“顧獲,你若是把我當作兄弟看待,那就別尋死覓活的!你這般重傷,能活過兩天就是奇跡,我們需要時間!”鑒於袁萍的突然出現,秦明沒有講出厲九原的事。
袁萍用袖子拭去眼淚,“小獲,你忍著點!”說罷,她握住了那深深紮進顧獲肉中的折刀。而後毫無遲疑的拔出,動作極其迅速,很是熟練。一條血線隨著拔出的折刀被帶出,濺到袁萍的臉上,她沒有害怕,沒有吃驚,甚至情緒毫無波動。顧獲緊咬著牙,愣是不做聲。
秦明歎了口氣,吸吸鼻子,他看向袁萍帶來的東西。
袁萍用剛剛的封口布將刀刃擦幹,轉身來到桌子旁,拉過她帶來的包裹。裏麵有個保溫瓶,該是裝水的不錯。
擰下瓶蓋,袁萍走向秦明。
“秦明,若是小獲得救了,你便是我袁萍的恩人。”袁萍鄭重道。
顧獲使勁搖著頭,卻被秦明堅毅的目光壓下。
長舒一口氣,袁萍的刀刃貼上秦明高掛起的胳膊。冰涼的觸感讓秦明渾身發毛,可他為了顧獲,這一刀他捱得下。
“對不住了。”說罷,袁萍一刀切在秦明內胳膊肘上,秦明悶哼一聲,感覺自己滾燙的血液順著皮膚往下流。
袁萍將瓶蓋拿過來,死死的盯住秦明的傷口,如求佛那般虔誠。
秦明感受的到,那一刀切的很有手法,血管雖被割斷,但肌肉並沒有受傷,他開始懷疑起袁萍的身份,這不該是一個普通婦女所擁有的本事。懷疑歸懷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顧獲,所以袁萍既是真心待顧獲,那他也沒什麼好疑問的。
時間不長,秦明的傷口急速愈合,袁萍接了近五十毫升鮮血。
“這些就夠了,喝一半擦一半。傷口會很快愈合的。”秦明笑道,全然不似剛剛放過血的人,
在秦明的逼迫下,顧獲無奈喝了血,臉上鎖骨也都被袁萍仔細的用血擦過。
少頃,顧獲的臉上便有了幾分光澤。
袁萍大喜,眼中閃爍這晶瑩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