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當個累贅外,什麼用都沒有。
她對顧隱塵而言,一直就是一個累贅,是他的負擔他的魔障。
“好,等你脫身後,一定要來找我。”安盈當機立斷,隻是在轉身之前,她突然抱住顧隱塵,一抬頭,在他抿緊的、堅定的、優美的唇上,重重地吻了一口,“一定要來找我。”她強調著,然後跳進賀蘭雪進去的那個地窖裏。
――賀蘭雪進去這麼久都沒有出來,裏麵若是沒有什麼玄機,便是有通往另一個地方的地道。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黴味,安盈被嗆得咳嗽了幾聲,她轉過頭,最後看著前上方、光芒籠罩處的顧隱塵。
顧隱塵卻也在這個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很奇怪,溫潤的、神情的、訣別的,在迎上她的目光時,他微微一笑。
兩頰的酒窩仍然輕輕地旋起,仿佛盛滿了全世界的陽光,幾乎,讓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窖,也彌漫了陽光青草的味道。
安盈心中一堵,那一瞬,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如果此刻不回去,此生此世,她都不會再見到顧隱塵了。
這如末世燃燒般的笑容,絢爛得無止無盡,也將在她轉身的時刻,燒成灰燼。
可她還是轉過身了,鬼使神差的,她轉身了。
――很多年後,她仍然會想,那天,那為什麼沒有留下來。
為什麼,沒有為了那抹笑容,下定共死的決心?
答案,不了了之。
亦,呼之欲出。
原來,原來,顧隱塵一直比她清楚:誰也無法代替賀蘭雪,她會在真正的生死之刻,選擇另一個他。
原本預定的結局,是一個,厄,相對悲壯的。
不過,新年了,到處張燈結彩,歡天喜地的,大家又等這個結局,等了那麼久那麼久。
所以呢,表怕,狼寵的結局絕對是破天荒的喜劇,簡直是誰誰誰都能幸福快樂。
新年新希望,嘿嘿。
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安盈當時根本無從知曉。
她隻是頭也不回地朝地窖裏走去,卻不料地窖那麼深那麼深,道路崎嶇,腐臭黴腥的氣味作嘔刺鼻,安盈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扶著兩側濕潤的土牆,一步步艱難向前,終於走到地窖的盡頭。
到了此時,也不知道已經深入地底多少裏。、
麵前是一扇洞開的鐵門,門上繡跡斑斑,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朝多少代。
然後,安盈看見了賀蘭雪。
賀蘭雪負著一隻手在背後,仰麵專注地看著麵前的牆壁,他的四周,空無一物。
安盈悄然走了過去,她正要告訴賀蘭雪離若來訪的消息,可是抬頭間,她同樣被麵前的壁畫所吸引。
這片牆壁上,用礦物製成的顏料彩繪出一格格精美的畫作,雖然因為曆時已久,這些畫都崩落殘缺了,但通過剩下的大半輪廓,還是能依稀看出端倪來。
第一幅,好像是一群人被官兵追殺,追殺他們的人中站在最前麵的,頭戴金冠,身披黃袍,似乎是一個皇族。
第二幅,那群人拚命奔跑,過河川,爬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