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這是要去忙什麼？”餘筱黎微微低頭唱著碗裏的濃湯，漫不經心地開口。
正端著盤碗往廚房走的張阿姨身形僵住，她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鞠了個躬，低聲回答：“太太，我去收拾廚房……”
“雲啟和淩櫟歆吃完晚飯，你就要開始收拾了？把我當死的嗎？沒看到我還在餐桌上嗎？主人還沒用完餐就記著收拾家夥，你這是在趕人嗎？”餘筱黎淡笑著問，語氣溫聲細語，卻把張阿姨驚得心髒直跳。
“不不不，太太，我沒這個意思！我怎麼敢啊！”張阿姨猛地搖頭，“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張阿姨，你在雲苑呆了多久了？別這麼膽小嘛，我們聊聊，反正一個人吃飯也怪無聊的。”餘筱黎托著下巴笑眯眯地問。
“十年前就開始服侍雲家，後來調到雲苑來，也已經有四年了。”張阿姨忙不迭地回答。
“四年了啊，果然是家裏的老人了……想來資曆算是最高的了吧，這雲苑上上下下的傭人，應該都對你言聽計從吧。”餘筱黎好奇地問。
“哪裏敢呢，我就是個廚娘。”張阿姨連忙擺手，“可不敢越俎代庖，太太折煞我了。”
“是嗎，看你在這家裏還挺來去自如的，雲啟應該也很尊重你吧。”餘筱黎重新開始喝湯，張阿姨微微彎著腰站在她身邊，一滴冷汗從額角滑下。
她斟酌著回答道：“少爺宅心仁厚，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好，從來都不會太過嚴厲……”
“那淩櫟歆呢，她怎麼樣？”餘筱黎問。
“這……淩小姐她為人溫和，也好說話，對我們都很不錯……”張阿姨勉強笑著說。
“想想也是呢，她從以前開始就是乖孩子，被人當成天使呢。你們喜歡她也是應該的。”餘筱黎煞有介事地點頭。
張阿姨愣了愣，探尋地看了看餘筱黎的表情，可從那張坦然的臉上又看不出什麼異常，隻能唯唯諾諾地應聲。
“好了，我今天不餓，也吃不下去，收拾了吧。”餘筱黎擺了擺手，起身回了樓上。
張阿姨開始像往常一樣收拾餐桌，卻不知怎的，雙手有些發抖。她這才發覺，自己的心髒跳得比平時快了好幾倍，幾乎要從喉嚨蹦出來。
明明餘筱黎隻是很自然地問了她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卻給了她一種麵對險峻高山的錯覺。這位太太真是太有威懾力了！
餘筱黎回房間之後，意料之中地沒有見到雲啟的人，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是去哄那個會撒嬌的淩櫟歆去了。
有協議在身，雲啟就算再不顧他人的眼光，晚上也絕對不會在淩櫟歆的房間過夜，這點餘筱黎還是相信的。她簡單清洗了一下，便靠在單人沙發裏，也沒有玩手機或者看書，手指敲打著柔軟的沙發，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她並不是特意要等雲啟回房，隻是想確認某些事情，方便日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