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風沙漫漫。
位於雲國邊境的雲蕪之地,雲國的軍隊在此安營紮寨,同行的還有“月落之城”的城主和軍隊。
“駕~”一匹馬疾速的飛奔過荒漠草原,風吹起她身上的衣裾飛揚,鈴鐺“叮叮當當”的響,輕紗覆麵。
後麵一匹馬急急的追了過來,但馬上的人隻能苦笑。
到了軍隊的駐紮之地,守營的將士立即防備的看過來,後麵的人忙拿出一塊令牌,道:“我們是‘月落之城’的信使,前來見城主。”
軍營中的一人忙匆匆的走了過來,道:“沐姑娘!”看了一眼輕紗覆麵的少女,微微的點頭,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雲國的將士放鬆了些,又見是兩個姑娘,“月落之城”還有支女軍的事,他們也知道,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月落之城”的士兵將兩個姑娘帶到了月落之城那邊的敞篷裏,來往都是熟悉的人,士兵就指了指方向退下了。
兩個姑娘徑自到了那個寬敞的敞篷外,被稱為“沐姑娘”的姑娘站在帳篷外不動,遮麵的少女卻是向裏叫了句:“爹爹!”就走了進去。
身穿鎧甲的男子正坐在桌案前,對著麵前的地圖寫寫畫畫,三四十歲的年紀,五官俊朗,舉止大方豪爽,一派軍人硬朗的風姿。
坐如鍾,頸項挺直,他放下了筆,看見少女很是高興。
少女解下了麵紗,卻是個明眸皓齒,麵容秀麗的姑娘,十四歲左右的年紀。未等氣質硬朗的男子先問話,已道:“爹爹,您得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沿海地區的特產糖拌馬蹄糕?十月初七又是什麼日子?”
“嗬嗬…”身姿如鬆的男子站了起來,敷衍的笑道,“你去查這些做什麼?很有趣嗎?”
少女莫名的就哭了,道:“好呀!您跟娘一起瞞著我,總當我是小孩子,想糊弄過去,這次我去了江州,連言家的族譜都調查出來了,您還想瞞著我?”
男子似笑非笑,說:“哦!你連人家的族譜都調查出來了,可真行啊!”
少女又是傷心,又是氣憤,道:“爹爹,您們這樣也太過分了,趁著人家年紀小就想抹殺人家的記憶,可我想起來了,朦朦朧朧的,還是能記得一些過往的事情。”
男子笑了笑,這次卻類似苦笑,眼中有些晦澀難明,道:“你又何必去追溯呢!珍惜現在不好嗎?那些模糊的記憶重要嗎?”
少女跺腳道:“重要不重要,您又怎麼知道?您知道我記憶裏有什麼嗎?知道我經曆過什麼嗎?知道有誰曾關心過我?您卻一味的模糊我的記憶,是想怎麼樣?”
男子的眼中有些深沉,道:“你想起了什麼?”
少女擦去了臉上的淚,眼中仍是霧蒙蒙的,道:“冷清清的風刮著,雨點打在人身上,有個姑娘為我撐著傘,站在風吹雨飄的一麵…”她陷入回憶,“有個很凶很凶的女人在廳堂上罵人,她護在我身前…還有,馬車疾馳,經過一片枯黃的樺樹林!”她瞪著男子,道:“這次去江州,我又看到了,您們還要瞞著我?”
“哦!”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和深思,思索了好一會道:“好吧!我告訴你,我的確不想告訴你這些,因為你以前的記憶裏,肯定會有些不好的東西。我的確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隻覺得你在言家的生活肯定不好,否則又怎麼會被仆婦拐賣了?你姨母過世後,我就派了人去接你,得知你姨父馬上續娶,言家裏外一片混亂,新娶的夫人又不是個仁善的。”
哦!少女有些疑惑、有些詫異的望著父親。
男子道:“玥玥,我們當然不想讓你知道,怕你會有痛苦的記憶,我們會因為沒有護你周全而自責,你當時才四歲,忘了那些不好的記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你既然仍是記了起來,又決意調查,我就告訴你好了,免得你一味的亂闖,摸不清事情的真相。”
少女睜大了眼睛,望著父親。
男子故作莊嚴,沉吟歎息道:“本來這些事就算要告訴你,也該讓你娘跟你說才是,可是我們月落之城的女子都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我也不想讓你再去問你娘,勾起她的傷心回憶,就由我告訴你吧!就如你記憶裏的片段,沒錯,你不是在我們身邊長大的,江州言家二老爺的繼室夫人與你娘是一母同胞,你滿月後,我們就將你托付給了她,事情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