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吹來一陣風,將洞穴裏麵的火光吹的四處搖曳,蘇珊靠在陳陽的身邊,長發垂下時不時的刮在他的臉上,胸口的雪貂用可愛的小腦袋蹭著她的胸口。
“小東西,你還真是能幹。”
她抬起頭,瞧了瞧洞外黑漆漆的海麵,雙膝抱在胸前,眼眶通紅此刻全然沒有了往日霸氣的舉止,倒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眼淚一點點,一串串低落在溶洞的石壁上,發出叮咚一聲,她雙手向地下一拍,隻見一個金色的圓形傳送陣自他腳底而生,上麵一連串古樸的花紋,令人心醉。
“對不起,我不能在陪你走下去了,雖然你記不得我,縱使我會消失,但是沒關係,下輩子我們再見,我依然會陪著你!”蘇珊臉上留下兩行清淚,滴答滴答的落在陳陽的臉上,但是很快會幹掉,留不下半點痕跡。
一陣耀眼的金光將兩人吞沒了個幹淨,篝火慢慢的熄滅,隻留下一堆焦黑的木炭孤零零的堆在那裏,不曾改變過。
波光粼粼的海麵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的湛藍,仿佛一顆巨大的寶石一般湛藍,深邃又那樣迷人,偶爾跳出幾條魚,盡情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陽春三月好風光,南雁北飛回家鄉……”
一艘相當簡陋的漁船從海麵緩緩的駛過,船上有一漁家女子,頭發隨意盤在身後,吃力拖拽著一張漁網,雖然辛苦,但她的臉上始終噙著燦爛的微笑,嘴中清脆的歌聲傳向遠方。
“咦,這是?”
女子發出一聲驚呼,今天的漁網似乎出奇的沉重,拉上來仔細一瞧,頓時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漁網中竟是一名男子,麵目發青,嘴唇發紫,似乎是溺水多時了。胸口位置鼓鼓囊囊,扒開一看,裏麵一隻雪貂伏在上麵,渾身的皮毛都卷在一起,大半個身子都呈淡紅色。
女子本就善良,不忍看他就這樣死去,便用漁民常用的急救之法,稍微的處理了一下陳陽的傷口,還做了人工呼吸那等羞人之事,不過今天她又沒有打到魚,家裏雖有餘糧,但始終撐不了多久,一陣風刮來,差點讓這個弱女子一個跟頭栽進水裏。
她叫天天,天星島的一個漁民。
漁船緩緩靠岸,她熟練的將船拴在碼頭之上,將漁網拴在細致的腰肢之上,背起陳陽,一步一個腳印,向那岸邊的一處破敗的木屋走去,由於體製瘦弱,隔幾步就要停下來歇息一番,但是她沒有放棄,相當執拗的想要救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將陳陽拖到了木屋之中,將他放於天天平時睡覺的床墊之上,天天正想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可她發現她的右手手臂已經麻掉了,使不上力氣。
陳陽的額頭很燙,長時間的浸泡在海水之中沒有窒息這讓天天這個半吊子的漁民十分費解,奇怪的是就連那隻雪貂竟然也沒有死去。
她翻箱倒櫃,從屋頂的夾層之中尋出一隻檀木製成的盒子,從裏麵掏出幾枚枯黃的藥草,放在嘴裏咀嚼,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腦門,讓她險些暈倒。
一隻手扶著門框,取來一隻黑陶罐,將口中的草藥放在裏麵,舀上一瓢清水,地下是由幾塊石頭壘成的灶,黑陶罐被架在上麵經過火焰的灼燒發出劈啪的聲音。
抬手聞了聞身上的魚腥味,天天露出了一絲苦笑。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天天白天出海打漁,晚上分出有限的時間,來照顧陳陽,似乎是依仗於那幾位草藥,漁民多年來經驗是不會騙人的,雖然她依然每天打不到魚,但是陳陽的脈搏一天天平穩,偶爾的咳嗽兩聲她也能高興半天。
每天的吃食,竟是儲存了很久的鹹魚,她爹臨死前,醃製了許多鹹魚放在一口大甕裏,雖然她也會撒網打漁,不知道為何總是一條魚都不曾打上來過。
“咳咳”
隨著幾聲劇烈的咳嗽,陳陽被一口痰液卡醒,坐直身子,吐出了一口濃痰,裏麵帶著點點血絲。
周身是一個木屋模樣,裏麵的陳設十分簡單,一隻洗的發白的床墊,一些柴火杆,兩口大甕,還有一隻黑陶罐以及一個由石頭壘成的簡易的灶,其中一口裏麵是半口清水,另一隻裏麵竟然是腥臭不已的鹹魚,刺得他眼睛直流淚。
不知為何,嗓子眼幾乎冒煙,嘴裏滿是腥臭難聞的鹹魚味道。
門外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清脆又富有節奏感,從窗戶中一瞧,隻見一女子,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綠色衣裳,腳下穿著一隻黑色的布鞋,鞋幫的邊緣磨損極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