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兵們擠在橋上緩緩的通過,而木質的護欄也被擁擠的人流給擠壞,時不時就會有人被擠下橋去,砸破冰層,落入冰冷的河水中。可即便是這樣,後麵的敗兵們依然是死命的向前簇擁,想要快些回到西岸。
李岩的騎兵都在後麵追著,對岸的火炮開炮,十多顆彈跳的彈丸砸中了二十多匹戰馬,騎兵不得不暫時後退。不過敗兵們依然十分驚恐,比起騎兵,他們更害怕李岩的火炮。離兩百多步距離,他們就會被成片的彈丸襲擊,不論是盾牌還是鎧甲,都很難抵擋住極有穿透力的霰彈。身上的一個個血窟窿,即便是內髒沒被打壞,就算是流血,也會把人流死的。
一刻鍾之後,李岩帶著步兵趕了過來。他稍微觀察了一下此時的情況,發現闖軍正在爭搶著過橋,在橋頭附近聚集著一大堆。而灞河對岸,闖軍也正在壘掩體,而且火炮已經準備好了。
灞橋附近的灞河隻有六七十步寬,不但大炮能打的過來,虎蹲炮也能發揮威力。而李自成的火炮有很多,每隔十來步就有一門大炮,虎蹲炮更是密密麻麻的在各處排列。他們要是遠距離炮戰的話,不僅浪費時間,而且闖軍有掩體,效果也不會好。若是推進到灞河岸邊,用虎蹲炮來殺傷敵人,自身的損失也會更大。
李岩想了一會兒,說道:“讓幾門火炮在人群後麵接近大橋,然後向聚集的敵兵開炮。我想,那些敗兵應該是會向其他方向逃竄的。那個時候,部隊則趁機展開,用他們給咱們做掩體。要求部隊要嚴密配合,確保火炮的安全,要把闖軍向河岸邊頂。”
這個要求確實是有些難,不過好在聚集在大橋附近的萬餘闖軍是敗兵,一路被騎兵追趕著逃回來的,兵器丟棄了不少,而且也失去了拚死作戰的勇氣。這樣的殘兵敗將,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會過來和他們拚命的。
四門四寸炮推了出去,火炮中間和兩側由一排刀盾兵,一排長槍兵,四排火槍兵充當護衛。他們的兩側,其他火炮也做好了準備,一方麵是給前出的火炮提供側翼掩護,另一麵則是準備隨時前進。
那些敗兵們沒有心情關心李岩的動向,後麵的士兵都在全力的向前擠,隻要能過了灞河,他們就安全了。而灞河西岸的袁宗第通過望樓看到了李岩的動作,可是李岩前出的火炮都被擁擠在橋頭的自己人擋住了,虎蹲炮又打不過去,隻能幹著急。
袁宗第知道,李岩一定是要打算奪橋了,他必須要做些什麼,來阻止李岩的行動。於是他下令:“命令炮兵,立刻向對岸開炮。”
負責西岸防禦的任繼榮卻是拒絕道:“綿侯,李岩的人馬都在三裏之外,就算是開炮也沒有什麼效果,何必浪費彈藥?”
“李岩馬上就要奪橋了,這個時候還在乎什麼彈藥?!”袁宗第不滿的說著。
任繼榮麵無表情的說道:“綿侯的防線在東岸,讓綿侯過來,已經是有違聖意了。”
袁宗第聽到任繼榮這麼說,也隻能咬牙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