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清加拉頃的話的條哥,意外地沒有立刻責罵加拉頃,反倒是靜靜地沉默了下來。
有人常說,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平靜的,條哥的沉默充滿壓迫感,加拉頃哆嗦著好半天不敢抬頭,隻低著頭看著船艙內黑色的地板。
好幾分鍾之後,條哥才看著加拉頃附下的後腦勺,冷著聲音道,“加拉頃,你知道你最近惹了一屁股爛賬吧?”
條哥的聲音裏滿含地風雨欲來之前的危險。
加拉頃聽了後,隻得點了點頭,默認了一半地說,“是。”
那邊條哥聽見加拉頃的回應後便繼續說道,“你既然知道你最近惹了一屁股的爛賬,那你辦事怎麼還是不盡心呢?”
說著,不等加拉頃有所回應,條哥猛地一腳狠狠踹上加拉頃的心窩子,將加拉頃踹地向後退了兩步。
看著加拉頃摔倒在地,一旁縮著手站著的田磊連忙上去把加拉頃扶著。
哪知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徹底引爆了條哥。
條哥一邊罵著一邊站起身走到田磊和加拉頃麵前,穿著尖頭皮鞋的腳不停地踹向田磊和加拉頃,嘴裏還喋喋不休地罵著,“讓你他媽的扶,讓你他媽的扶!屁事辦不了還想過安生日子,操你媽!”
田磊和加拉頃抱做一團,被動地承受著條哥的打罵。
加拉頃心中十分感激田磊的保護,隻是他太習慣老爺子那邊派來的園丁們的作風了,見條哥仍是毒打沒有一絲一毫停手的傾向,加拉頃連忙推了推田磊,對他道,“三石,你讓開,別妨礙條哥教訓我。”
田磊被加拉頃推開,隻好無奈地擦了擦自己不停出血的嘴角,挪到一邊。
條哥見田磊滾開,連忙再一次走上前,衝著田磊補了兩腳。
卻沒有想到,條哥這一腳竟是踹到了田磊受過槍傷的肩膀。槍傷十分不易愈合,條哥穿的又是一雙尖頭的硬質皮鞋,這一腳踹下去,田磊的傷口登時湧出血來,僅僅是幾秒鍾的時間,田磊淺灰色的T恤就被浸透,顯現出一片深色來。
看著那片深色,條哥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下的動作。
無論船幫也好,還是老爺子的幫會也好,挨打受傷火拚受傷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田磊的肩膀處有傷,仍然讓條哥大大地吃了一驚。
待條哥停腳看清田磊的臉之後,條哥的呼吸頓時一滯。
前一晚交手被人拿著銀色鐵鏈戲耍的恥辱回憶和更早些時候,在湖心島和人一對一車輪戰時的屈辱連成一片,將條哥的眼睛燒的通紅。
躺在條哥腳下的人竟然是他的大仇人,田磊!
條哥看著田磊,又看了看田磊滲血的肩膀,極其突兀地,發出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笑聲來。
一瞬間整個人辦公室回蕩著條哥的冷笑聲,笑過之後,條哥十分神經質地蹲到了田磊的麵前,對著田磊道,“真是稀客啊,你竟然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