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殘陽如血花染紅(2 / 2)

梨花針消失之後,地上的落葉,被氣旋卷起,把我包圍在中心。它終於要出現了嗎?我手心有些冒汗,拿起軒夏禹劍對著漩渦就是一劍,誰知道,瞬間風平浪靜。落葉無力地掉在地上。

一條黑影,“嗖”的一下,從我眼前掠過。我再次用瞬移,擋在了她前麵。原來是個女子。可還沒看清,她便從袖中抽出短刃,直取我心窩。

劍鋒用力,一下子就把她的短刃挑飛,橫插在一棵老樹上。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我耍帥地問:“你還逃嗎?”直到她拚命搖頭,才把劍收回去。

定眼看她,甚是嬌小可愛。一身鵝黃色的衣裳,一雙亮晶晶的杏眼裏怯怯懦懦的,好像自己無辜的很。她手腕上綁著兩個銀色的鈴鐺,背著一柄勉強稱為劍的東西。可她似乎特別寶貝這東西,我不過隨便看了兩眼,她便防備地往後縮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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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小兔子,你是來找天機閣主的?”溯清摸摸她的頭,像是對待一隻溫順的小動物一般。

“別叫我兔子!別摸我的頭!”她氣得直跳腳。

原來那個鵝黃衣服的少女,是隻年滿三百歲的兔子妖。她叫樂溪,字三畏。了不得,一隻兔子竟然有表字!更加神奇的是,小兔子她還十分崇尚儒學,可謂博學多才。額,僅僅博學而已,多才倒未見得。

此番冒險上堂庭山,乃是為了完一個心願。小兔子總覺得自己生來一副讀書人的皮囊,定是投錯了胎,才入了妖道。是以,千方百計地要成為人。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件稀世珍寶,打算跟天機閣主交換。

“小兔子,你到底撿了什麼寶貝呀?我們幾個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不妨替你瞧一瞧。”溯清繼續挪揄道。

而小兔子,不,樂溪,她滿臉的傲慢,用眼神在表達就是不讓你這鄉巴佬看的意思。

這不看就不看吧,也不會掉塊肉。溯清繼續他的話嘮精神,絮絮叨叨,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毫不相關的話,可以簡略地概括為:相逢是緣,終須一別,山水有相逢。

繞了九曲十三圈之後,小兔子算是聽懂了。她瞟了我們一眼,暗含惱怒地道:“我不給你看,你還真的就不問!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既然你們想要知道,我自當告訴你們。”

在我們的錯愕之中,她把身後用菟絲子綁著的繡劍取了下來,在我們麵前晃了幾下,頗為得意地說:“沒見過這樣的上古神劍吧。”

我們默契地搖搖頭,確實沒見過哪把神劍如此殘破不堪。說得好聽點是劍,說得現實點,是鏽鐵。

樂溪見我們那副模樣,又再次急了起來,嚷嚷道:“別不信呀,這可是墨魂劍!墨魂劍!如假包換的墨魂劍!”

溯清歎了口氣,憐憫地看著她,說:“小兔子呀,你是不是蘿卜吃多了,吃壞了腦袋。”然後,他又扯出來一堆養生修行的法門講給樂溪聽。聽得她昏頭轉向的,好不可憐。而我這種被溯清虐待慣了的人,早已見怪不怪。

倒是少虞有些奇怪,一直盯著那劍在看。許久,才定論道:“是真的墨魂。”

“什麼?”我疑心是自己幻聽了,等見到溯清的表情之後,肯定少虞說過這句話。墨魂劍,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寶貝,可是聽起來這麼傳奇的神劍,怎麼可能是眼前這黑中帶鏽的東西?

“墨魂現世,星月落子。千年須臾,眾生難渡。”少虞用一種空靈的聲音吟誦這幾句我們聽不懂的話。接著,他淡淡地開口:“時間不早,我們該出發了。”

我正打算跟樂溪道別,她卻搶先一步對我們說:“既然大家都是尋地方,不如一同做個伴。”她笑容可鞠。

想想也是,這小兔子挺有趣的,有她作伴,定然不會覺得無聊。而且有人可以陪溯清嘮嗑,我和少虞的耳朵可以少遭點罪。再說了,任她一個在這琅琊山,也挺不讓人放心的。雖然她要去尋找的天機閣主可能更加恐怖。

可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喂喂,你們快看,已經日薄西山了。”她驚呼起來。前麵是個小懸崖,能清晰地見到殘陽。懸崖邊的花,被餘暉染成了血一般的紅豔。一簇簇的,遠遠看去,仿佛一灘灘血。

我們走進了幾步,確實是日落了。可是,明明還沒到日落的時分。這琅琊山,果真怪異得很。

“那是什麼?”我指著懸崖下麵的一匹石馬。

沒想到懸崖下麵不是溪流,而是一塊平整的空地,雖然如今已是雜草從生,可依稀可以辨認出,從前的精心打理。

等少虞他們看過去的時候,馬便稍微挪到了一堆半人高的草旁邊。我揉揉眼睛,自己難不成是看錯了。可是再定眼一看,石馬又仿佛後退了幾步。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