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皓天拿著三份魚丸上了維多利亞的時光的二樓時，瑞茗正站在茶水間裏煮著咖啡，茶水間的門正對著樓梯，所以聽到腳步聲，瑞茗抬頭望去，恰好與皓天對視了一眼，看到他手上魚丸家的紙袋，淺淺一笑。
皓天因為她的笑容反而一愣，他知道她很意外，其實他自己也很意外。
“你真的買了魚丸來！”林薇高了八度的聲音，顯然她也是一樣的意外，“聽說當年你出名的挑剔，我以為你就算去了小攤，最後肯定也不願意買的。”
林薇接過袋子，發現竟然是三袋子，“真是奇跡啊，你還買了一份自己吃？”
聽到林薇這麼說，端著咖啡過來的瑞茗也停了下腳步，她記得他有潔癖從來不吃這樣的小食。
“都這麼多年了，我也會變的。”皓天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看向瑞茗，而瑞茗的神情明顯是有所思的，而林薇與她想的竟然是一樣的，“是斯純調教的吧，跟她在一起你果然變了很多。”
瑞茗明顯也是這樣想的，她記得斯斯一向喜歡吃小攤。
皓天接過瑞茗遞給他的咖啡，一股醇香撲鼻，他一挑眉像是無意的反問，“斯斯的確喜歡吃這些，但也不是她一個愛你，你們不也喜歡嘛。”
你字很重，們字很輕，瑞茗似乎聽得懂，卻一副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
林薇端過咖啡，小小喝了一口，“我是從不挑食的，不過瑞茗喜歡我當初還挺意外的，她怎麼看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說著將那一份微微辣遞給了瑞茗，看著那份超級辣的皺了皺眉，像是丟炸藥一般丟給了皓天。
“我也得吃喝才能活呀。”瑞茗早就習慣了林薇那樣的言論，懶得解釋太多。
“可你看起來就像是喝聖水就能活下去的樣子。”皓天也不是幫著林薇，隻是曾經真的這麼以為，所有當初覺得她美好的太不真實。
林薇讚同的點點頭，“想起來我和你變得親近就是因為這魚丸，不過我就納悶了，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吃他家的魚丸的？”
林薇一直都記得那是高三某一天的放學後，她在魚丸攤子前等她的微辣，瑞茗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聲音都輕柔得很，所以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那一句，“老板，一份微微辣。”
就像現在這樣，白色的綢緞旗袍，清秀的長發中一枚小發卡，那頷首的側顏看著便就如是一副畫一樣，拿手裏的那份魚丸看起來就是那麼不協調。
“因為一個人，她請我吃的第一份。”瑞茗似乎想起了什麼，眼裏有些異樣的光彩，她掃了一眼皓天手裏那一份，“和你一樣，她每次都要放許多辣椒。”
“誰！”林薇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趕緊蹭了過來，一臉的壞笑，“你高中出了皓天還有別的粉紅？”
皓天原本也很好奇，但被林薇這麼一問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起來當年瑞茗對自己的心思全高中都知道，但他在畢業舞會上帶著斯斯出現，所有人也都知道自己的拒絕了。
“你真是夠八卦的！”瑞茗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塞了一個魚丸進林薇的嘴裏，“是麻生，要是她還在這裏，塞進你嘴裏的就不是魚丸而是拳頭了！”
麻生，這個名字瑞茗以為很久不說會生疏，但是竟然會這樣的自然就說出來了。
“麻生？啊，麻生，是那個麻生嗎？”林薇皺起了眉頭，“你竟然和那個麻生很熟！她可是我們學校的大姐大，轉學來也就一年，但是打架比男生都厲害，簡直就是學校一姐！校草，我記得那個麻生和你是一個班的吧？”
皓天也想起來了，那個叫麻生的女生，與他差不多時間轉來的，紮著高高的馬尾眼神犀利得很，傳聞她家裏是黑道的，他與她沒什麼交集，但是畢業晚會那一晚，他帶著斯斯出現時所有人都很驚訝卻沒有人說什麼，隻有她，突然攔住他說他真差勁，那時候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現在想來也有些明白了。
“你和麻生很熟？”皓天猜想那時候她應該是為瑞茗打抱不平吧，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瑞茗會和不良少女麻生是朋友。
瑞茗點點頭，“她是我第一個好朋友。”說這話時，瑞茗的笑容很甜，像是在說一件很驕傲的事。
“天呀，我竟然都不知道！”林薇覺得這個下午真是跌宕起伏的，“不過後來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她呢？”
“她走了，不在這座城市了。”瑞茗喝了一口咖啡，那苦澀的感覺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她最近經常夢見麻生，那一年分開之後她竟然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林薇想要追問，但是皓天一個眼神暗示她不要再提了，因為他看得出那句簡單的走了後麵定然有複雜的故事，而瑞茗顯然不願意現在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