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他的榮歸
落日的餘暉，還殘留在身上，疾來的風掃過麵龐，沁入肌膚，好不舒心。
身上的粗布隨著疾風往後揚起，與時而靠近的胸膛緊貼，撞入他的懷裏。
我感受著他的懷裏的溫暖，刹那間，臉微微熱了，隻覺得一顆心，格外地輕浮。
眼睛偷偷的往後瞄，瞧見自己長長的黑發纏繞在喬子涵的手臂上，不由地想到初次與他上藥時的情景，當下不止臉紅了，連心跳都加快了。
身後的喬子涵，自然沒注意到我的這些小心思，待轉過頭去，側身回望他。
他正好佝僂著身子，臉頰掃過，觸及他溫潤的唇，電火雷鳴間，我嚇了一跳，急忙轉身。
他似乎也沒料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一愣之後，才從身後傳來輕嗤的笑聲，軟軟的像是掃在被他輕吻過的臉上。
一時刻，臉又熱了，僵直著身子，再不敢亂動。
腦袋暈暈乎乎的，直到喬子涵跳下馬來，才驚覺，已經到了，至於到了哪裏，我卻是不知道。
他拍了怕馬的腦袋，看著它離去，我站在原地，半知不解，這馬，他就這樣不理會了？
喬子涵看出我臉上的疑惑，道“這馬是那端木榮風的，自然得還給人家”。
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小黑知道回去嗎”，說完，我便後悔了。
老馬識途這老話不是老這樣說嗎，我這不僅失憶，連腦袋也是變傻了，不由地默默的鄙視了自己一番。
喬子涵不以為意，露出一排大白牙，眼神裏帶著暖意道，“端木榮風的馬，不會迷了路的”。
眼裏的笑意，讓溫潤的眸子，異樣的亮麗，我不自覺的也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連帶之前的尷尬也忘了。
他握住我的手，道，“走吧，去看一出好戲”，月光下，我盯著那節骨分明手微微愣神，一揚頭，跟上他的腳步。
臨走時，喬子涵喚那叫端木榮風的少年悄悄的說了些話，雖然離得遠，但我向來耳裏驚人，細小的聲音，硬是聽到了其中一些敏感的話語。
這些話，斷斷續續大致是，晚上，軍營，張力，拓跋將軍，曹謀士，三公子。
我根據這些天來，看到的，聽到的，大致連起來，便是喬子涵先前與曹謀士他們的晚上之約。
今晚再加上個三公子，想來，想不熱鬧都難，特別是，我隱隱覺得，喬子涵，去找藥的那段時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與張力的事有關。
見喬子涵心情極為好，我也不點破，左右這戰場上的事也與我無關。
我隻要好好的看著就好。
喬子涵帶著我繞到軍營的後麵，我看著這營地，瞥了一眼高高掛起的齊字，心裏，隱約一陣刺痛，隻是一瞬，又恢複，那感覺，連自己，都有些懷疑，是否真實有過。
喬子涵帶著我閃身進了一個篷帳，裏麵空無一人，隻見他熟門熟路的從床底下找出一個包袱，一打開，竟是一身夜行衣。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腦袋裏琢磨起他的用意。
喬子涵拿過衣服，瞧了瞧這一眼望穿的帳篷，聲音微帶揶揄，道，“小七，我要換衣服，你”。
我垂低著頭，抬腳準備出去。
他拉住我，眼裏帶著笑意，道，“小七，外麵可是有齊軍的”。
我微微皺眉，這我自然知道，可他要換衣服總不能讓我看著吧，在一看，他眼角的戲謔，一琢磨，總覺得，喬子涵的意思呼之欲出了。
看明白喬子涵的意思，心裏的小心思便隱隱發作裏，我擺出無奈的模樣道，“那我隻好看著你脫了”。
喬子涵一噎，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我假裝沒看到他僵硬的動作，道，“你怎麼還不脫”。
隻見方才還局促的喬子涵突然笑了，大有一種千嬌百媚之勢。
他朝我走近幾步，我止不住往後退，一進一退，直至帳篷邊上，他貼著我，兩人的距離，若有若無。
他直直的看著我，笑意不減，我對上他的眸，驀的，呼吸一滯，閉上眼，咬牙切齒道，“快點脫”。
他靠在我的耳邊，低聲一笑，細碎的呼吸灑在耳旁，癢癢的，我紅了臉，不肯睜開眼。
壓著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我知道他離開了那裏，卻還是沒睜開眼，以至於沒看到他狹卒的笑容。
耳邊又出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小七，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