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決定鋌而走險。
當他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時,無痕愕然。
這雖然不是什麼完美的計劃,可如今迫在眉睫,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要想救人,就得揭穿那個老道士的騙局,這無痕懂,唐七也懂。
可如今荷花鎮的百姓已經被蒙蔽心智,無痕兩次前去揭穿,不但沒人相信,反而被百姓認定是妖孽。
所以當唐七說,要揭穿老道士的真實麵目時,無痕覺得唐七在說胡話。
現在的荷花鎮,縱然唐七百般辯解,又有誰能信?
唐七恢複了平靜,沒有一點的激動。
這是他的最後一擊,能不能救出自己的兄弟姐妹,在此一舉。
他問無痕:“你願意幫我嗎?”
無痕看著唐七,忽然輕聲一笑。
他知道,唐七既然這麼問,就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如果我讓你抓一個人,你能抓住嗎?”
唐七沒有見識過無痕的武功,心裏沒底。
這個瘦弱的少年能抓住人嗎?
無痕點頭,他以為唐七想抓那老道士。
“明天晚上,你去把鎮長抓來,帶到荷花道觀藏好,我要讓鎮長看一出戲,一出好戲!”
唐七語氣堅決。
無痕則愣住。抓鎮長?這荷花鎮還不夠亂的嗎?
但他看到唐七堅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點頭。
第二天一早,唐七與那四名少年離開破廟,不知去向。
荷花鎮的百姓聚集在白水河畔,進行三牲獻祭。
而荷花道觀中,唐七等人悄然潛入。
三清殿中,唐七東摸西看,一直折騰到傍晚,老道士祭祀完畢,風風光光回了道觀。
夜色很快降臨。
無痕悄然潛入鎮長的家中,當鎮長看到那柄寒光四射的清淵劍時,差點癱倒在地上。
“你想要幹什麼?”
無痕笑笑,緩緩將長劍入鞘。
“你別怕,我隻是想請鎮長去看一場戲,一場好戲!”
鎮長的後背在流著冷汗。
“看戲?”
他當然不相信這個夜闖私宅的少年綁架他隻是為了請他去看一場戲。
無痕點頭,說道:“你別怕,這戲很精彩的!”
鎮長想喊人,可他又不敢。他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更何況,坐在他麵前的還是老神仙口裏所說的妖孽。
他寧可這個少年圖財,就算是散盡家財,他也不願意跟著去“看戲”。
可現在明顯由不得他做主了。
當無痕“押”著鎮長來到荷花道觀時,鎮長更是心中狐疑。
“你不要出聲,如果出聲,荷花鎮的鎮長就該換人了。”
無痕說這句話時,雲淡風輕。
可鎮長聽了,則毛骨悚然。他甚至感覺道了自己脖子上的絲絲涼意。
荷花鎮在月色下終於沒有了白天的喧囂,安靜下來。
老道士折騰了一天,也已經疲累不堪。
他端坐在三清殿中,口中念念有詞。
驀然,一陣低沉的“嗚嗚”聲自殿外傳來。聲音模糊,似有似無。
窗戶上,似乎有白色影子閃過,飄飄蕩蕩,隻一閃,便又消失不見。
一名隨伺的道童吃了一驚,瞪眼看向窗外。
窗外月光如練,一片靜謐。
老道士巍然不動,依然念念有詞。
小道童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麼,正要回頭,驀然,殿門外“砰”的一聲響,閃過一道紅光。
緊跟著,兩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在一片煙霧中飄忽往來,伴隨著瘮人的“嗚嗚”之聲。
“有鬼!師傅!有鬼!”
小道童大吃一驚,甚至有點驚慌失措。
老道士還是巍然不動,甚至連眼都不睜。
“慌什麼,在這道觀之中,哪來什麼鬼怪!”
老道士平靜說道。
小道童指著店門外,語氣都有點結巴了。
“可是……可是……”但他驚奇發現,現在外麵除了月色,和在月色下搖曳的樹影,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