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人愣住。他也聽說過這個少年,這十幾天,嶽陽城中確實充滿了他的傳說。
可冷摘星為什麼突然問到這個少年了?
冷摘星緩緩轉身,看向錦衣人。
看到冷摘星眼中那道詭異的攝人的寒光,錦衣人忽然明白過來。
”剛才那人就是那少年?……“
冷摘星不回答,不點頭,也不搖頭。又緩緩轉身過去。
“屬下這就追上去殺了他滅口!”
冷摘星道:“殺了他?為什麼要自己動手?”
錦衣人本待前去追尋偷聽的人,聽到冷摘星的話,不解的轉身肅立。
“如果長江幫知道那少年是翠柳山莊的人,你說,會怎樣?”
錦衣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詫異的眼神,一聲不吭,轉身離去。
剛才那黑影,確實是無痕。
他悄悄潛上畫舫,不料剛聽到冷摘星與那錦衣人的幾句話,便被冷摘星發現。
冷摘星的屈指一彈,便是一根細細的鋼針。
好在他一直警惕冷摘星的舉動,及時閃避。
鋼針飛來,隻聽到細微的一聲響,射進了身旁的木杆之中。
他毫不猶豫跳進湖中,往湖邊遊去。
此時,雨下得更急。
他回到草棚中,看著外麵大雨傾盆。
“這冷摘星好聽力,如此暴雨,與我相距又遠,居然也能被他發現!”
他回想著冷摘星與錦衣人的對話。
嶽陽將要唱一出大戲,什麼大戲?莫非指的是翠柳山莊與長江幫?
他回想起冷摘星彈出的那一指,心中一陣發毛。
若不是自己躲得快,也已經成了針下亡魂了。
看來,翠柳山莊嶽大小姐被害之事,多半是摘星樓所為,然後栽贓給長江幫,引起兩家火並。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嶽陽因此而天翻地覆,翠柳山莊與長江幫也因此而反目成仇,可冷摘星又得到了什麼好處?
所有這一切,無痕一時無法想明白。
他隻知道,這是一個陰謀,一個由摘星樓一手策劃的陰謀。
他想起了於三竿,若是有那隻老狐狸在,肯定能知道答案。
雨足足下了一夜,早上,碧空如洗。
空氣中也沒有了先前的煩悶,透著清新與涼爽。
無痕騎著小毛驢,往江南春走去。
他心中有很多疑問,必須問問於三竿。
隻有那個老奸巨猾的於三竿,才有可能解開他心中的疑問。
然而,當他趕到江南春時,才知道,於三竿早就不知所蹤。
他心中暗暗想道:“無論如何也得製止這個陰謀,雖然不知道摘星樓的目的是什麼,不能讓翠柳山莊與長江幫拚個兩敗俱傷!”
他騎著小毛驢,穿過長街,往南門走去。
他要去翠柳山莊找嶽柳山,提醒他提防摘星樓。
翠柳山莊中前庭大廳上,嶽柳山正襟危坐於正堂主位上。
管家嶽之重垂手肅立一側,下首,坐著一名錦衣人。
“齊兄,你說那個少年是長江幫的人,有何證據?”
嶽柳山看著錦衣人,問道。他口中的少年,便是無痕。
錦衣人斯條慢理的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那少年從何而來,莊主可知道?”
嶽柳山緩緩搖頭。他確實不知道無痕從何而來。
“前幾日,葛長江帶人前來找莊主麻煩,落敗後,莊主本可以手刃葛長江,為令愛雪恨,可是那少年突然出現相救?”
嶽柳山的眼中忽然閃現出一道精光,一道隱含殺氣的攝人的精光。
“可冷樓主也出現在翠柳山莊,也出言相救了!”
“我們樓主不願意看到長江幫與翠柳山莊弄得水火不容,而且,當時情形,想必嶽莊主也清楚,有那少年和煙波釣叟在場,就算樓主不來,你自信能殺得了葛長江嗎?”
錦衣人娓娓道來,始終斯條慢理。
他就是冷摘星的心腹手下,有著奔雷手之稱的齊登。
嶽柳山緩緩站起,淡然道:“多謝齊兄提醒,嶽某感激不盡!”
齊登也緩緩站起,抱拳道:“嶽莊主客氣了,你與我們樓主是至交好友,樓主自然不想嶽莊主吃暗虧。”
嶽柳山眼中恢複了平靜,看著齊登,緩緩點頭。
“如此,齊某告辭了!嶽莊主保重!”
齊登始終氣定神閑,謙恭有禮,說完後,大步而去。
而在他剛出翠柳山莊門口,便看到無痕騎著那隻賊瘦的毛驢,悠然而來。
齊登隻看了他一眼,便匆匆離去。
無痕則看著齊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