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聽到無痕的問話,輕輕點頭,說道:“我知道無痕兄弟很意外,也很驚訝。甚至懷疑我獨孤雲故意隱瞞身份接近你們的目的。但在下也是無奈之舉,不知兄弟能否理解。”
無痕輕笑道:“無奈之舉?我倒想聽聽,如何一個無奈法。”
”塵緣閣此次前來桂陽,本不想驚動江湖。不想我的手下齊登自作主張,曲解指令,將整個桂陽搞得烏煙瘴氣,風波不斷。在下奉命前來,便是要撥亂反正,約束手下不再肆意妄為。”
“如此說來,在下得稱呼你為獨孤公子了?”無痕語氣淡然的說道。
獨孤雲苦笑一聲,說道:“在下奉命來到桂陽,有幸結識兄弟你,還有莫歌、言開等一幹少年英雄,也算不虛此行。在下本想以真實身份與各位相交,但又害怕兄弟等人一定會因為齊登等人在桂陽的作為而對在下存有戒備之心!”
他稍稍停頓片刻,又說道:“我那妹妹刁蠻任性,眼高於頂,可偏偏十分喜歡和你們交朋友。她再三求我,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因為她害怕,如果讓你們知道了她是塵緣閣的三小姐,你們恐怕就不會那麼真誠的對她了。”
無痕眼神閃爍,他自然知道塵緣閣來到桂陽的目的,也知道齊登的所作所為,斷然不是齊登所能決定的。若沒有人在幕後指揮,就憑他一個齊登,怎麼能控製快刀門,怎麼能成為各大門派臨時聯盟的盟主?
如今獨孤雲的出現,無痕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獨孤雲的解釋是不是合理,他並不在意,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獨孤雪。她與唐七認識,與自己等人相交,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嗎?
這些,現在已經容不得他細想。他輕笑道:“獨孤公子,塵緣閣好大的手筆!居然讓公子親臨桂陽,坐鎮指揮,看來這小小桂陽,恐怕要天翻地覆了!”
聽著無痕的話,獨孤雲知道,無痕已經不再相信自己。但他並未放在心上,確切的說,他是沒有將無痕、莫歌、言開等人放在心上。憑他塵緣閣的實力,這幾個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屑一提。若不是為了殘圖線索,為了獨孤雪,他早就下殺手了。
無痕隱約看到了獨孤雲眼中的那一抹殺氣,剛才獨孤雲的現身,他已經察覺到,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武功相當不錯,自己遠非其對手。
獨孤雲聽出無痕語氣之中的微微不屑,說道:“兄弟抬舉我塵緣閣了!”
無痕長劍入鞘,他忽然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在心頭湧動。他一直以為,穆九州是為人真誠,值得一交的朋友,可如今,一個曾經讓他無比信任的朋友竟然是欺騙他最深的人。
以前莫歌似乎不屑於穆九州,不,現在是獨孤雲了。那時,他不解莫歌為何會這樣,甚至還曾經動過認為莫歌有些小氣的想法。可如今看來,其實莫歌早就看出來,這個獨孤雲的真誠,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與目的而裝出來的。
他心中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失望,或者是惱怒。江湖,他曾經單純的以為,隻要是對自己好的人便能交朋友,如今看來,很多所謂的好都是掩蓋在虛偽的麵具之下的。
他想起了自己離開藥仙穀前的一個晚上,方不聞與公孫奇的一段對話,當時的公孫奇是不同意讓十六歲的無痕離開藥仙穀的,他說:“江湖險惡,人心更險惡,他才十六歲,他懂什麼?”
方不聞隻說了一句話:“他留下來必死無疑,出去闖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江湖再險惡,那也要去闖,才會知道。”
現在的無痕,確實深切的感悟到了江湖險惡、人心險惡的含義。也想起於三竿,因為於三竿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看來這些江湖前輩,都是經受過血的教訓,才領悟到的道理,讓自己也在這個熱鬧非凡的江湖中,也嚐到了滋味。
他心中似乎有了徹悟的感覺,淡然抱拳道:“獨孤公子,後會有期!”
說罷,轉身飛掠而去,落在小毛驢的背上,小毛驢叫喚幾聲,撒蹄便跑,很快便奔去幾裏地。